等皇上没了，她便能早早当上太后，日子岂不是过得更舒心？
当然，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。
崔嘉宜擦掉唇边茶水，开口说道：“周太医，你给你皇上的养生方子强健体魄可以，壮阳补肾就省了吧。”
以李晟现在的身体状况来说，压根儿就不需要补了！
闻言，周泰有些为难地说道：“可是，这样的话，臣岂不是就犯了欺君之罪？！”
只见，崔嘉宜看着他，幽幽地说道：“难道，周太医你犯得欺君之罪还少吗？”
周泰：……
呃，这话，倒是也不用说得如此直白。
不过，周泰想了想也是，要不是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，上一次，皇上就已经想宰了他了。
看来以后，他连表面功夫都不用装了，可以安心当个两面派。
于是，周泰俯身说道：“是，谨遵皇后娘娘懿旨。”
不过，说起壮阳补肾，有一件事情，崔嘉宜倒是十分好奇。
于是她开口问道：“本宫一直也没问过，按说，周太医你年纪也不小了，为什么至今还未成家？”
周泰如今也已经四十出头。
据崔嘉宜所知，他的家里只有一个眼睛不好使的老娘，并无妻子儿女。
周泰没想到，崔嘉宜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。
不过，这也不是什么秘密，没什么不能说的。
“回皇后娘娘，因为臣就没打算要娶妻生子。”
周泰更喜欢一个人的状态。
不想被妻子跟孩子束缚住。
他之所以进宫当太医，除了想干最少的活儿，赚更多的钱，最重要的，就是为了让他的老娘，晚年过上优渥的生活。
毕竟，年轻的时候，为了周泰，周母没少吃苦，一双眼睛都熬坏了。
周泰早就打算好了，等他老娘百年以后，他就辞官离开京城，走遍大燕。
最后，再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，买两个奴仆，安度晚年。
周泰轻轻叹了一口气。
这一天，离着也不远了。
崔嘉宜倒是有些惊讶。
毕竟，这个时代，众人思想还是非常封建传统的。
绝大多数人认为，传宗接代才是人生最重要的事情。
没想到，还会有周泰这样的不婚主义者。
“那周老夫人也赞同你的决定，她不逼你为周家留后吗？”
听到崔嘉宜的话，周泰笑了。
“皇后娘娘有所不知，臣其实是随母姓。”
周泰他爹是个流浪儿，别人都阿狗阿狗的叫他，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。
后来跟周母成亲以后，就让周泰随母姓，上了户籍。
周母也是穷苦人家出身，又是个女孩儿，自然也不受重视。
所以，对于周泰成不成亲，留不留下血脉，周母自然也无所谓。
一切都由周泰自己决定。
崔嘉宜了然。
周泰离开之后，没多久，李娟便从内殿走了出来。
“母后，账目对完了，没有什么问题。”
“呀！小九的速度越来越快了，来，过来喝杯茶，先吃点儿点心垫垫肚子吧！”崔嘉宜笑着招呼李娟。
“好！”
李娟坐下来，崔嘉宜亲手给她倒了一杯红枣茶。
“谢谢母后。”
“嘿嘿，我家小九也太客气了吧！”
崔嘉宜说着，放下茶壶，揉了揉李娟的小脑袋。
其实，一直以来，李娟都有很多话想跟崔嘉宜说，只不过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。
此时，看着崔嘉宜慈爱的面庞，李娟忍不住开口说道：“母后，儿臣能问您几个问题吗？”
崔嘉宜看着李娟认真的小脸儿，不由得莞尔一笑。
“怎么，终于忍不住了？”
“其实呀，母后早就知道，你有一肚子的疑问。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个人，你有什么想问的，就尽管问吧，我一定知无不言！”
闻言，李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。
“其实，我一直想知道，母后既然早就知道，我跟八姐不一样，为什么，您还是拿我跟八姐一样，当小孩子对待呢？”
这个问题，确实压在李娟心中好久了，崔嘉宜平日里总会摸摸她，抱抱她，亲亲她。
虽然，她也很喜欢，母后如此对待她。
但，李娟心里总会有点儿小别扭，她无法像李婵那般，接受的理所当然。
听到李娟的话，崔嘉宜忍不住笑了。
“呵呵，小傻瓜，不管你有什么秘密，不管你心理年龄有多大，我只知道，你跟小八都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，那么便都一样是我的女儿。”
“别说你们现在了，哪怕等我七老八十，你们已经为人母，为人祖母，在我眼里呀，你们也都是小孩子！”
李娟听完，心中有所触动，她又忍不住继续问到：“既然母后早就知道，我有一个秘密，那为什么，您从来都不问问我，这个秘密是什么呢？”
李娟不懂，难道她的母后就不好奇吗？
“你都说了，是你的秘密，那母后又为何要问？母后之前也说过，每个人都有属于他自己的秘密，如果说出来，那还怎么称之为秘密呢？”
说着，崔嘉宜靠近李娟，降低声音，神神秘秘地说道：“其实啊，我也有一个秘密，一个谁都不知道的秘密。而且，这个秘密，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任何人。”
“父皇也不告诉吗？”
“那当然，别说你父皇了，就算你拿自己的秘密来跟我交换，我都不会说的！”
崔嘉宜昂着头，一副意志十分坚定的模样。
李娟：……
虽然直到最后，李娟还是没有告诉崔嘉宜，她的这个秘密是什么。李娟也不知道，崔嘉宜到底有什么秘密。
但是，通过这一次两人剖心的交流，压在李娟心中大石头，就此移开。
不管她以往如何，她现在都是父皇母后的女儿，是大燕朝的九公主。
“母后，其实，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，只是不知道当不当问。”
崔嘉宜喝了一口茶，随意地说道：“问啊，我说了，什么都可以问。”
“嗯……那，您爱父皇吗？”
闻言，崔嘉宜一愣。
她倒是没有想到，李娟会问她这个问题。
不过崔嘉宜很快就想到了。
这几年，在她观察李娟的同时，李娟应该也在观察她。
会发现一些东西，也是理所当然的。
崔嘉宜放下手中的杯子，淡淡地说道：“感情这种东西，是说不准的，也是会随时变化的，我只能说，我现在是爱你父皇的。”
毕竟，这几年以来，李晟对她确实是一心一意，宠爱有加。
她也不是铁石心肠。
“不过……”
崔嘉宜转头，看着李娟的眼睛，一字一句地说道：“不过，相比爱你父皇，我永远更爱我自己。”
“小九也要永远记得，不管什么时候，你都要多爱自己一点呀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