森趣阁 > 都市小说 > 赵显徽上官苑 > 第二百四十七章:父子亏欠
太安城皇宫东门,赵归安带着三千羽林卫驻守东宫,列阵准备迎接那两万入城“匪寇”。
谁能想到,八千右卫军不是被正面攻破城池,而是被城内的两人冲破。
若是那两万人从东城门直接杀向东宫,谁能拦?
赵归安可是知道,被赵德掌控的左卫军以及大部分梯田高手根本不会出现。赵潼关虽然贵为太子,皇帝心里真正却是想要赵武继承皇位。
这场政变,与其说是偶然,不如说是必然。
赵归安能感受到周围士兵们的恐慌,那是对于接下来要发生之事的惧怕。首当其冲的他,反而比任何人都要冷静。他想起了前不久与赵德的谈话。
那天赵德和赵归安在御花园“偶遇”,赵德说了许多话,大概是想要表达一个父亲对自己儿子的歉意。
生在帝王家,手足相残在所难免。夹在中间的赵德不论帮谁,终归会对另一方感到亏欠。
这些年来,八位皇子却要去到中原各地封王就藩,甚至不能随意离开封地。赵桐关和赵归安两兄弟却在皇宫中极受宠爱,其实都是赵德作为一个父亲,对两个儿子的尽力补偿。
多年受尽宠爱的,如今却要被逼上死路。反观赵武,哪怕领着两万甲士攻入太安城,也不会受到太多阻拦。
赵归安望向天空,无奈叹息一声。
或许是因为太过害怕,所有人都觉得时间过得很慢。但当时间真的已经过去很久,才有人慢慢反应过来一个问题,那两万匪寇,是不是早就该到了?
当一位猎文楼刺客奄奄一息逃到东宫,赵归安这才惊觉不妙。
那刺客临死前说出赵武让几位贴身扈从充当烽火卒,将前路所有查探消息的谍子尽数解决,这才导致东宫迟迟收不到秦军即将到来的消息。那两万甲士入城后,并非直奔东宫,而是绕了个大弯,去到了太极宫北门。
按以往规律,今日赵德应该就在掖庭宫。
要发动政变,不一定非得杀太子,还可以直接让皇帝另立太子!
意识到大事不妙的赵归安留下一千人守护东宫,自己则带着两千甲士直奔掖庭宫。
当赵归安赶到太极宫时,只见到一位年迈太监。
那位满头白发的老人,正是秉笔太监魏完吾。
魏完吾拦下赵归安后,用他那不带半点雄性的声音道:“四皇子,皇上让我告诉你,他此时正在紫宸殿。”
赵归安略作思索,然后问道:“赵武呢?”
魏完吾神色平静的回答:“秦王并未来此。”
赵归安顿觉头皮发麻,他毫不犹豫带着两千人赶回东宫,可惜一切为时已晚。
东宫外,是一千羽林卫的尸体,那个前来报信的猎文楼刺客尸体果然已经不见了。
赵武此时正提着一颗头颅,从宫内走出。那颗曾经地位仅在皇帝之下的头颅,还保留着生前的震惊,恐惧,悔恨以及仇怨。
赵武将头颅丢在赵归安面前,冷声道:“四弟,你来晚了。”
赵归安愤怒之下,就要命令羽林卫动手杀人,结果周围突然冒出大量手持弓弩的甲士,一瞬就把他们包围了。
赵武没有说话,转身离去。
一阵阵弓弩迸射的声音响起,赵归安和两千羽林卫就这样陪着赵潼关,倒在了东宫。
接下来,赵武要去紫宸殿。他要演一场戏,让世人以为是他赵武逼迫赵德另立太子。
至于这条路上会有多少阻挠,便不知道了。
离开东宫后,第一个出现阻拦赵武的,是个光头和尚。
那位手持佛珠,身披半边袈裟,从梁州回来的国师,静立在御道中央。见到赵武到来后,低头默念一声佛号:“阿弥陀佛。”
赵武没有停步,在和国师擦肩而过时,说了一句话,“禹国师还是先自己成了佛陀,再来劝本王放下屠刀吧。”
手持银亮长枪的江怀义,背插双锏的鲁元恭,不配兵器,给人儒将形象的张公瑾,统领两万甲士的侯国昌,以及之后的两万名持刀甲士。这些人一个一个从禹时文身边走过,有嘲笑的,有无视的,也有好奇打量的。
兴许柳炳文也明白这时候再派猎文楼的刺客来阻拦只是送死,所以赵武一行人得以顺顺利利来到紫宸宫外。
在一处名叫安渡的桥边,吏部尚书吴俭一人相迎。
赵武让其他人都留下,只身一人过桥,然后与吴俭走入紫宸宫。
众多势力,包括秦王府的百农架,都以为吴俭是颗变了颜色的棋子,是否忠心秦王府还要两说。
只有赵武知道,这位自己应该喊一声大舅哥的男人,绝对不会背叛秦王府。
当初让吴俭代表秦王府到朝廷中占据一席之地,目的只有两个。一是为政变之后,掌控朝堂做准备。二则是为了保护赵德。谁也不能保证,柳炳文会不会因为大力扶植的赵潼关之死而不惜鱼死网破。
事实证明柳炳文确实是个聪明人。他若真敢刺杀赵德,日后天下便没有了他的一席之地。只要今天之事柳家子弟不露面,就算赵武成为了下任帝王,一样拿柳家没办法。
很显然,柳炳文选择了后者。
在今天这种情况下,赵武仍有闲情逸致,走得不急不缓,数着走到紫宸宫大门需要多少步。
比较上次朝会竟然还要多一步。
推开紫宸宫大门,赵德赫然高坐龙椅,在其身旁站着两人,一位是给赵归安传完话就赶回来的魏完吾,另一位则是前不久回到太安城的司马徽。
这一次,赵武不再如早朝那般需要止步。他一步步走上阶梯,走到那张龙椅前。这位已经年近半百的男人,竟跪在地上,哭泣道:“父皇,孩儿回来了。”
当年,因为柳炳文的从中作梗,让本该成为太子的赵武不得不去往梁州当秦王。
那一次的分别,这对父子各自下了个决定。他们一个立志政变夺取太子之位,一个要为儿子的事业扫清阻碍。
如今,两人真正意义上的再相见,终于做到了各自想要做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