森趣阁 > 都市小说 > 赵显徽上官苑 > 第三百零六章:破天门
桐山县外无人问津的荒山中,温良恭悠闲躺在一颗大树上,翘着二郎腿,哼着小曲儿。树底下站着白发白须白衣飘摇似仙人的白留疑。
感应到城内那股冲天而起的气势,温良恭连忙坐起,眯眼望去。
“这股气势,已经不弱于和李翼圣那一战了。”白留疑抚着胡须,笑眯眯道。
温良恭的身体不断轻微颤抖,并非害怕,而是此生第一次遇见值得全力迎战的对手的兴奋。
白留疑抬头看向那位合作了数十年的老伙计,笑问道:“打得过?”
温良恭咧嘴一笑,“打不打得过,得打了才知道。”
说完,温良恭一跃冲天,来到飞剑之后。在其手掌握住剑柄的一瞬间,本就积蓄了庞大剑意的飞剑气势愈发强盛,好似凝集要成实质。凡是二品以上的武夫,都能隐约看到一座山岳悬浮空中,穷目不见山峰之巅。
世间有五岳,以泰山为尊,望之不见其顶。曾有文人墨客登上山顶,由衷感慨“一览众山小”。温良恭这一剑之气势,不弱于五岳泰山,就如在大地与天空之间隔了一道屏障。
赵显徽手握长刀,刀尖指向地面,抬头望着这巍峨景象,怡然不惧。
“小子,你要用开天一刀破我的苍穹一剑,当真有信心做到?”立于云端的温良恭声如洪钟,每一字吐出都会镇压世间万物。仅仅一句话过后,整个桐山县就下陷了足足三尺。
赵显徽顶着这股气势,一步一步走上天空,每一步踏下,都会有一剑预先悬停作阶梯。一共九剑,循环往复。
眼看着赵显徽慢慢向自己走来,温良恭咧嘴一笑,竟将佩剑丢掷而出,如孩童掷石。
当然没人会觉得温良恭是在胡乱出招,他丢出的可并非没几两重的石子,而是积蓄了多天,堪比山岳的剑意。
赵显徽回忆着当初在荒漠之中,邓茂一刀撕裂大地的景象。所谓开天一刀,其实根本就没触及过苍穹,又何来开天一说?
赵显徽猛然睁眼,双手握刀,以小腿发力,腰为轴,猛然挥出一刀。
从天而降的北斗山岳,迎难而上的渺小一刀。
正好从虎头关赶回的桐山县的公孙鞅远远看到这一幕,喃喃自语,“蚍蜉撼大树,可笑不自量。”
公孙鞅嘴角翘起,作出虚握酒杯状,不论天上那人看不看得到,都作出敬酒的姿势,“蚍蜉撼大树,可敬不自量!”
巍巍大山,从山顶到山脚,被劈出一道细小缝隙,接着整座山岳一分为二,最后彻底崩塌,消散。
天空中,赵显徽脚踩玲珑九剑,一手握丈余长刀,一手握铁剑。
有天门大开,并非要迎接羽化飞升之人,而是被人强行劈开。
......
烟雨江南,巍巍滕王阁,登上楼顶,一眼望去江水翻滚如万马奔腾,齐头并进。
这座名动天下的四大阁之一,历来备受文人墨客亲爱,无数文坛大家登楼远望,不禁心胸翻涌,作下流传千古的诗词,其中就有那篇备受好评的《滕王阁序》。
自滕王阁修建以来,从不禁止人们登楼,只是在一些人流较大的时候,会安排护卫疏导人群。
今天并非什么节日,加上茂州那一战不仅吸引了江湖人士,还有许多儒家文人和憧憬爱慕秦王的大家闺秀,所以滕王阁人迹寥寥。
阁楼最上层,有人煮酒看江。
此人所穿衣着非凡,竟是一件四爪七龙蟒袍。
当年八王就藩,以秦王赵武最为煊赫风光,周王赵威浩最受期待瞩目,滕王赵念安最受羡慕。
能在烟雨江南做藩王,不需领兵驻守边关,不用费尽心力与当地官员作对,没事就与江南文人诗词歌赋,煮酒弹琴,手谈辩论,好不风流快活。
滕王赵念安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,慢饮慢品,轻松惬意。
有年迈老人登楼,见到穿蟒袍的赵念安却不下跪,大大方方与之对坐。
若是赵显徽在此,一定能认出老人的身份,正是当初在太白山一同登山的前任户部右侍郎齐荣国。
赵念安为老人倒了杯酒,笑道:“齐老今日怎的有闲情逸致来本王小阁楼观景?”
已经白发苍苍的老人先是端起酒杯,一饮而尽,将酒杯放回桌上后,这才回道:“长久待在家中,身子骨便要一日不如一日,偶尔出来走走,看看风景,也是极好的。”
赵念安赞叹道:“齐老不愧是我大奉酒仙,豪迈不减当年。”
老人自嘲一笑,“什么酒仙,不过是个满手铜臭的商人罢了。”
赵念安摇摇头,“能执掌一国钱袋的商人,很了不起了。”
老人转头看向滚滚江水,仍是自嘲,“那就不是商人了?本质上还是一样的~”
赵念安默默为回光返照,气态格外好的老人倒上一杯酒,好似为其送行。
......
短短几年,秦王府走了许多高手。以前的定海神针江怀义去了京城,总给人感觉没心没肺的鲁元恭如今成了兵部左侍郎,燕长公成为了刑部左侍郎,同时执掌大半梯田,为赵武清除那些其他势力安插进梯田的谍子。曾经随时护卫在赵武身边的六大死士,一个也没留下。
如今秦王府内的一品高手,便只有两人。常戴鬼面具的张公瑾,有百面鬼之称的凤鸾。
因有扶龙之功,在赵武登基之后,张公瑾同样获得了一份气运,顺势突破尘元,成为了云和境高手。
凤鸾本身就是云和境,没法借此机会突破境界。
专门饲养信鸽的院子里,一身青衣的凤鸾打开鸽笼,抓出一只信鸽,将存有密信的小竹筒绑在信鸽腿上。
这座院子,曾经隶属于秦大公子赵空明,饲养在这里的信鸽,也同样是大公子的。
凤鸾一扬手,将信鸽放飞,然后转头看向戴上鬼面具,站在墙角阴影中的男人。
张公瑾全身气息收敛,又穿了一身夜行衣,好似隐匿在黑暗中择人而噬的厉鬼。
凤鸾对于张公瑾的监视全然不予理会,大踏步离去。
张公瑾没有因为凤鸾的行为而下杀手,他只是看向信鸽远处的方向。
那里,是太安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