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昭昭微怔,立即站起身来,“我这就过去。”
  云祁想了想,也起身跟上:“我随你一起去吧,别太着急,应该是没有什么大事吧……”
  陈书兰的身子平素不曾听说有什么不妥的,上次大病一场,陆景荣亲自看过,也只说是心病,身体没有事,现如今忽然昏倒,或许是最近赶路累着了。
  也或许是永州这地方和她以往待的地方不同,难免有些水土不服吧。
  云祁这样思忖着,随在谢昭昭身侧。
  出门下台阶的时候还扶了谢昭昭一把,“小心地滑。”
  谢昭昭“嗯”了一声,心中焦急,一路几乎是风一样地过去。
  陈书兰和谢长渊夫妇住在芷兰阁,距离谢昭昭和云祁这两个院子要稍微远一些。
  当时是谢长渊自己挑的院子,美其名曰要享受二人时光,不要和云祁与谢昭昭靠那么近免得被打扰。
  这一路过去,谢昭昭用了半盏茶时间,刚进到芷兰阁院内,便听到谢长渊的喊声:“快快快!”
  随行的医官住的更远,因此谢长渊一出事就直接找谢昭昭前来。
  谢昭昭进去后,云祁便停在了外厅等着。
  厅内还有伺候的奴婢,都忍不住朝里张望。
  内室里,陈书兰躺在床榻上,谢长渊坐在床边剑眉紧拧,脸色十分焦急,“早上刚起,吃了点东西就说自己头晕,我还以为她是昨晚没睡好累着了……”
  他还开玩笑地说晌午陪她补觉,结果人当场就昏过去了。
  “别急,我看看。”
  谢昭昭抬手示意,等谢长渊让开后,她捏上陈书兰脉搏。
  片刻后,谢昭昭指尖微抬,眉梢也挑了起来。
  谢长渊问道:“怎么样?”
  “五哥。”
  谢昭昭朝他微笑,“她没事,是你要做父亲了。”
  “我——”
  谢长渊呆愣半晌,盯着谢昭昭,似乎是听不懂她说了什么,“你再说一遍!”
  “我说,你要做父亲了。”谢昭昭笑着说道:“五嫂怀孕了,差不多有一个月了吧,你手脚很麻利啊。”
  谢长渊张了张嘴,下一瞬巨大的喜悦冲上心头,他竟高兴地原地打转。
  素来能说会道的嘴现在也不管用了,好半晌才说出一声“太好了!”
  他连忙追问谢昭昭:“那孩子好吗?她昏过去了,是身子有什么不对吗?要怎么调理,照看?要吃点什么补一补吗?”
  “你别急。”
  谢昭昭安抚道:“孩子很好,五嫂也很好,只是她的身体本就娇弱,如今舟车劳顿肯定是有些不适的,需要好好休息,吃的喝的也要注意一点。”
  “还要心情开怀,至于补的话……也不需要专门补什么,平素饮食注意就可以了。这个刘嬷嬷应该懂得。”
  刘嬷嬷此时早已经在旁边激动地合不拢嘴,听谢昭昭提到自己连忙说:“我知道,我懂的,我都懂……多谢七小姐!”
  “这就见外了。”
  谢昭昭帮陈书兰盖好了被子站起身来,“让她好好休息就是,我就先走了。”
  “……行。”
  谢长渊现在可没空和谢昭昭打趣,甚至都顾不上送谢昭昭出去,便是青苔送了谢昭昭离开。
  她跟随陈书兰多年,陪着陈书兰也算是生里来死里去过的。
  如今陈书兰成婚怀孕,当得上是守的云开见月明了,她做奴婢的也真心为陈书兰高兴。
  谢昭昭挥挥手让她不必送,与云祁一起离开芷兰阁:“你听到了吧?家里又要添丁了呢,回京之后娘知道这事肯定要高兴死了。”
  “嗯。”
  云祁点点头,有些感慨地说道:“想当初你五哥可是豪言壮语过,女人如衣服,小孩最讨厌,现在可好,成了婚妻子怀了孕,他跟换了个人似的。”
  谢昭昭也感叹:“谁说不是……”
  当初因为谢长渊游手好闲流连花丛,母亲不知道多头疼。
  那时的谢五公子在京中绝对是名头最响的浪荡子。
  世家贵族都要以谢长渊为鉴,鞭策自家儿子不要学坏。
  谁知如今谢长渊成了妻子裙下臣。藲夿尛裞網
  真是世事无常。
  谢昭昭想,或许这因为五哥并非生性风流,只是故作风流吧,所以收心本不是件难事。
  只要遇上对的人就可以。
  *
  芷兰阁里,陈书兰昏了一个来时辰才醒过来。
  只一睁眼便立即被人拥入怀抱之中。
  谢长渊叹息道:“乖宁宁、好宁宁,你真好,我太爱你了。”
  “……”
  陈书兰脑袋发蒙,茫然地说:“你在乱说什么……”
  尤其是看到刘嬷嬷和青苔还在旁边掩嘴笑的时候,陈书兰更加的不自在,轻轻推他,“青天白日的,说话就说话拉拉扯扯做什么,松开!”
  “你们先出去。”
  谢长渊当日知道陈书兰那点心思,头也没回便遣退了刘嬷嬷和青苔。
  等门关上,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的时候,谢长渊狠狠亲了陈书兰一下,“你怀孕了。”
  “……”
  陈书兰傻住,“我、我……我什么时候……”
  “应该是成了婚不久就有的,刚才我请小妹来给你诊过脉了,她的医术说不上出神入化,但这种事情也不可能搞错。”
  谢长渊双手捧住陈书兰的脸,“我们要做父母了,你高不高兴?”
  陈书兰抿唇,被这消息冲击的有点犯傻,好一会儿才把手抚在平坦的小腹间。
  她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怀孕。
  “宁宁。”
  谢长渊柔声轻唤,把陈书兰揽在怀中,“从明天开始得好好休息,早睡早起,我也不欺负你啦。”
  “……”
  陈书兰脸色微红。
  谢长渊这人没个正形,“欺负”当然不只是字面意思上的欺负,还有更深层的含义。
  他的那些手段……真是花样百出,让陈书兰羞愤不能自已。
  且这会儿谢长渊说起“欺负”,陈书兰忽然有些担忧地说:“你昨晚那样、那样胡闹……我早上又昏倒,孩子是不是不太好?”
  “好的很。”谢长渊安抚道:“我让小妹看过之后又找了随行的医官来瞧过,两人都说没问题,还有昨晚……”
  话到此处谢长渊讪讪笑道:“昨晚是有些过火。”
  但谁叫陈书兰总露出那种欲拒还迎,羞愤欲死的神情。
  每次谢长渊看到她那副表情都想欺负她。
  此时想来也是有些后怕。
  还好玩闹不算太过,孩子没事。
  谢长渊轻轻拍了拍陈书兰的脸颊,“好宁宁,以后我收敛,都不会胡乱再欺负人了,你想吃什么,喝什么与我说,我给你准备!”
  陈书兰点了点头,心情有些怅然。
  没想到会这么快有孩子。
  还是和谢长渊的孩子。
  想想当初京城初见仿佛还是昨日,如今却已为人妻子,怀了孩子。
  时光如白驹过隙,眨眼即逝。无尽的昏迷过后,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