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长羽喜荤不喜素,喜欢吃面食不喜欢吃米。
但他吃面食也有偏好。
面点之类的都不碰,只爱面条。
荤菜里也更偏好酱肉。
相比清炒素菜,他更喜欢酱菜。
秋慧娴给谢长羽准备饭菜,也向着这个方向准备,但考虑让肠胃舒适,她每顿饭都会准备一份汤,而后亲自盛汤,摆在谢长羽面前。
谢长羽不喜欢喝汤。
对他来说汤和白水或者是茶水根本没什么区别。
而且上面飘着东西,看着给人不太干净的感觉,一开始便不会去碰。
但秋慧娴会端着汤水送到谢长羽面前,说一声“夫君请喝汤”。
谢长羽看看那汤,又看看秋慧娴,最后把汤喝了。
这一次之后,每顿饭汤摆在自己面前时,谢长羽都会直接端起来喝了,不必秋慧娴再开口。
秋慧娴觉得,这个人虽然话不多吧,但其实也蛮听人言。
从这一方面来说算是好相处。
当然,除了晚上。
夜晚的谢长羽精力旺盛,而且很不好交流。
每每要让秋慧娴绞尽脑汁地想办法,让他消停下来放过自己。
接连几日下来,秋慧娴发现,自己软了调子好好叫几声“夫君”,服软哄劝,比祈求他放过自己有用的多。
秋慧娴是个聪明人,所以每次都用那个法子。
次数多了,秋慧娴感觉自己唤“夫君”时那音调娇腻缠绵,连自己听了都羞耻脸红。
其实她很早之前也曾对自己的未来生出过憧憬。
那时候秋家正盛,父亲为官,替她选择夫婿的范围基本都在文人才子之中。
秋慧娴憧憬过的夫君,便也是那温文公子模样。
日后成了婚,弹琴下棋,吟诗作画,琴瑟和鸣的状态。
谁知最终嫁了谢长羽,过上这等让人脸红心跳腿发软的婚后生活。
真是世事无常。
“你不是累了吗?”
身后传来谢长羽低沉的声音,那横握在秋慧娴身前的手,很是危险的又捏紧了,“怎么不睡?”
每个夜晚他几乎都是这样抱着她。
他好像喜欢她后背贴在他身前那种,仿佛是嵌入他身体的感觉。
秋慧娴激灵了一下,脑子里不必转弯都知道,谢长羽在想什么。
她先前说累了想睡了,又亲又抱叫了好多声“夫君”,总算哄他放过自己。
现在居然还没睡,那他岂不是要拉她继续?
真不要了。
那现在怎么办?
装睡吗?
在这男人面前装睡根本行不通。
因为前两日装过,被发现了。
秋慧娴问他为何会知道,谢长羽把她吃干抹净之后才说,因为装睡的时候呼吸、心跳频次和睡着是不一样的。
秋慧娴为这男人的敏锐郁闷不已。
此时她感觉到谢长羽跃跃欲试,连忙转过身来,手臂勾住谢长羽的脖子,低柔说道:“我是在想事情。”
“什么事情?”..
谢长羽问的不太认真,因为秋慧娴转过身子,他的手只能搭回秋慧娴的腰间,粗粝的手指不安分地慢慢游移着。
秋慧娴说:“想焕儿的事情。”
“……”
谢长羽眼底随意顿时一敛,那胡乱抚触的手也不动了,“焕儿怎么了?”
“他挺聪明,也很敏感,但有一点太敏感了。”
谢长羽说:“你说的仔细点。”
“打个比方吧,他对书院之中同学们的杂事都了解的很多,旁人课后吵架的细节他都很清楚……上一次,玉香郡主那件事情,灵韵是认得玉香郡主的。”
“她都不知道玉香郡主情郎之事,但焕儿却知道,他是从学子们议论的家事之中,捕捉各类信息组合起来,然后猜到的。”
“这是他对那些学子们的家事比较敏感,下意识地关注的结果。”
秋慧娴认真说道:“但凡事太敏感,容易分散心神,这样的话,他的聪明会大打折扣,学东西会变慢的。”
“他这个年纪,做事情还是要专注才行。”
“我想他对旁人的家事敏感,是因为他在自己家中没有得到足够的关注和爱护,内心深处觉得不安全,便会下意识地关注别人家。”
“然后通过和别人家比较,再来确定自己过的算不算好。”
秋慧娴柔声又说:“须得用心看护他才行,敏感是好事,敏感的孩子学东西都会很快的,但若不专注,那便是白白聪慧了。”
“想的多,也不会开心。”
谢长羽的眉毛微微一拧。
秋慧娴说的很清楚,他听明白了。
所以是他关注和爱护给的不够?
谢长羽说:“那要怎样用心看护?”
“带他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,让他开心起来吧,这样就是用心看护了。”
一开始谢长羽每日去陪伴孩子,秋慧娴还想他是个好父亲呢。
结果后来她发现,谢长羽陪伴孩子跟练兵似的。
话少就算了,陪着孩子看兵书练武器默字。
他本身就不苟言笑,还做那些严肃的事情,并且不是孩子感兴趣的,时间久了,孩子都对他有点避之唯恐不及。
但谢长羽这种人,心思未必有那般细腻,怕是想不到那里去吧。
后来秋慧娴发现了,多少有点同情谢焕了。
有谢长羽这样的父亲,好也不好。
他是认真在陪孩子。
但他根本不懂得正确方法,陪伴的那么压抑。
孩子一点不开心。
这一回谢长羽沉默了好一会儿,才说:“知道了。”
秋慧娴听他语气,便知道他是真的明白了点儿,心中不由想,这人有个优点,那就是听劝。
过日子嘛,当然要不断发现对方的优点,尽量忽视一些无伤大雅的缺点。
这样生活才能顺顺当当继续下去。
如果一直揪着些不是原则大错的缺点不放,那日子也不必过,每日大眼瞪小眼生闷气,气死自己得了。
“你是好妻子。”
谢长羽忽然说了这么一声,宽厚大手捏住秋慧娴细腰一按,将她压在自己身前。
秋慧娴脑子里嗡了一声,“夫君……夫君很晚了,我们歇息吧。”
“嗯。”
谢长羽应的非常敷衍,低头吮吻秋慧娴的耳朵,“是很晚了,再一下……就睡。”
秋慧娴连忙双手抵在谢长羽肩膀处,连声呼唤:“夫君我累了,真的……夫君,我们明晚再——”
谢长羽似乎笑了一声,越发将她抱紧。
每一次她唤“夫君”时,都是对谢长羽意志力的挑战。
她似乎不知道那娇软缠绵的调子听在他耳中到底是个什么感觉。
虽然谢长羽顺着她的意放手睡觉了,但心里却压着邪火。
这一回却是压抑不住,不可能顺她的意放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