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妈咪的声音,才没这么难听。”
天赐本来就不高兴,现在,他直接臭脸了。
抱着手臂,冷眼盯着大厅里出现的女人:“谁允许你进来的?”
同一时间,趴在阎御行肩上的顾小小也清醒了。
她揉着眼睛,盯着出现在大厅里的陌生女人,小脸马上就警惕了起来:“坏女人!怎么又是你!都怪你,我妈咪才会跟爹地吵架的,你走!我不要看到你!”
阎御行的眉也轻轻拧了起来,目光落在视线中,出现的薛冰身上:“我不是已经让你走了么,你怎么还在。”
“本来是走了,结果发现我的笔记本忘在这里了。”薛冰耸耸肩,怀里抱着一台银色的笔记本电脑,目光好奇地扫过阎御行跟他怀里的顾小小,目光张望着看了看阎御行的身后:“看样子,是你自己回来的?”
“我的事,用不着你管。”阎御行的声音也寒冷了下来,如果不是看在爷爷的面子上,他根本不会给薛冰继续说话下去的机会:“宴洲,送客。”
“薛小姐,您请吧。”宴洲立刻上前一步,冲着薛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:“顾小姐,您是自己走,还是我送您?”
“不用了,我的保镖已经在门口等着了。”薛冰用手做梳子,将遮挡过来的头发往后梳了一下,目光轻飘飘地在阎御行的身上留了一瞬:“我相信,很快,我们还会再见的。”
薛冰走了。
大厅内重新安静了下来。
阎天赐目光愤怒地盯着阎御行:“那个女人,为什么能随意进出我们家?阎御行,你要是敢背叛我妈咪,我就再也不理你了!”
阎御行的眼瞳沉了沉,冷声开口:“管家。”
一直站在大厅内的老管家立刻上前:“先生,老奴在。”
“带两个小少爷回房,没我的允许,不准他们离开卧室半步。”阎御行说话间,眼底没有丝毫多余的情绪起伏,冷的像是一块寒冰。
南宝没说话。
天赐却已经炸毛了:“我不要!我不要在这里待着了!我要去找我妈咪!我现在就要去找我妈咪!”
看着天赐发怒,一直被阎御行抱在怀里的顾小小,眼睛也红了,她泪眼汪汪地盯着阎御行:“爹地,我要妈咪......小小不想做没有妈咪的野孩子,爹地,小小要妈咪......”
阎御行抿着唇,将顾小小放在了地上,比起对待天赐的冷漠态度,他对顾小小的态度还算温柔,修长的手轻轻抚摸着顾小小的脑袋:“你乖乖去卧室休息,爹地去给你找妈咪。”
“真的嘛?”顾小小瘪着嘴,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落,她刚擦了脸上的泪水,紧接着,又一颗泪珠滚落了下来,小家伙吸着鼻子,哽咽出声:“爹地,那小小现在就去休息,你现在就去找妈咪好吗?”
看着女儿哭红的鼻尖,阎御行伸手,提她擦掉了脸上的泪珠,郑重点头:“好。”
“呜那我们拉钩。”顾小小抽噎着,伸出小手指:“我们拉钩,一百年不许变的那种。”
“好。”
阎御行哭笑不得,按照女儿的意思,跟小小拉了勾。
小小这才放下心,她吸了吸鼻尖,努力把泪水全部吞了回去:“那爹地,你快点去找妈咪吧,小小这就上楼睡觉。”
“笨蛋,你还真相信他的话。”天赐在一旁冷着脸,丝毫没有留情面地开口:“他答应我找妈咪,答应了五年,但凡他说话算数一点,早就兑现了。”
顾小小刚才收回的眼泪,又要掉下来了,她扭头去看阎御行:“爹地,你会说话不算数吗?”
阎御行:“......”
他揉了揉眉心,只觉得有些头疼。
忽然想到这几年,顾萧然一直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,不知道,这几年,每次听到孩子询问父亲的下落时,顾萧然又是怎么回应的。
好不容易再次把女儿哄好,一直到管家将三个孩子全部送回儿童房,阎御行的耳根才清净下来。
大厅。
所有的佣人全部退下后,只剩下阎御行跟宴洲两人。
他沉着脸,开口:“守在谢家的人,都撤掉吧。”
“撤掉?”宴洲愣住了:“可是阎帅,要是......要是顾小姐真的在谢家,那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了。”
“我不想强迫她留在我身边。”阎御行整个人躺进沙发之中,神色也变得疲倦,指尖按在眉心的位置揉捻:“去吧。”
“......阎帅,那小少爷他们要是再追问起顾小姐的下落,您怎么回应啊。”宴洲站在原地,脚步没挪:“阎帅,要不,您再考虑考虑?”
“连你也不听我的吩咐了么。”阎御行忽得睁开眼,一双深邃不见底的墨瞳紧盯着宴洲:“你不去,我去。”
“属下不是这个意思。”宴洲立刻低头,后背的寒毛已经竖起了一片:“属下这就去吩咐下去。”
宴洲低着头。
刚想退下。
他的传呼机突然响了。
是燕京总部的人打来的电话。
宴洲楞了一下,迅速接通了传呼机的号码。
几秒钟之后,宴洲拿着传呼机,表情僵硬地看向阎御行:“阎帅,总部那边来人了,恐怕,您今天晚上要先去趟燕京了。”
阎御行:“?”
宴洲没再说话,默默将传呼机交给了阎御行。
这只传呼机是总部特制的,一般,启用到传呼机传递消息时,基本上,都是大事件了。
在阎御行接过传呼机之后,他的眉头锁地更紧了,脸色也愈发阴沉下来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。
一直到阎御行将传呼机的电话挂断,他的脸色,仍旧沉地可怕。
宴洲站在一旁,已经感受到来自阎御行身上的威压,他的双腿都忍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。
一秒钟。
两秒钟。
一分钟的时间过去了。
阎御行缓缓抬眼,目光之中闪过一抹锋锐的光:“我现在去趟燕京,你留在这里,处理好我刚才说的事之后,顺便给他们三个办理一下休学手续,之后,带他们直接去燕京找我。”
“阎帅,您说,您要带小少爷他们回燕京?”
宴洲都愣住了。
燕京是什么地方,没人比他更清楚。
在普通人看来,燕京是华夏的首都。
但在他看来,燕京是鱼龙混杂的是非之地。
更何况阎御行的身份特殊,暗中,不知道多少双手,想要将阎帅从那个高度拉下来。
到时候,小少爷们的身份一旦曝光出去,后果绝对不堪设想。
这也是阎御行这几年,为什么很少会带着天赐留在身边的最重要原因。
宴洲吞了吞口水,生怕自己刚才听错了,他再次重复:“阎帅,您能不能再说一遍?刚才,我好像没听清。”
“耳朵不要可以留给需要的人。”阎御行瞥了他一眼:“我说,去给他们三个办理一下休学手续,然后带他们去燕京找我,这次,听懂了么。”
“听懂了听懂了。”宴洲点头如捣蒜:“属下这就去办,这就去办。”
在宴洲离开后,阎御行又调了几名打手守在这里后,也离开了。
楼上。
儿童房内。
天赐抱着手臂在房间内来回走。
现在,房间的门已经反锁了,他想出去,也出不去了。
天赐气呼呼朝着门狠狠踹了一脚:“喂!放我出去!我数十个数,你们如果还不开门,等我到时候出去,我让你们好看!”
门外,仍旧安静,根本就没有人回应天赐的话。
他更生气了,冷着脸,再一次狠狠朝着门踹下去:“开门!开门!我让你们开门!”
“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,你说的话么。”已经安静躺在准备休息的南宝,目光朝着天赐的方向看过来,他眨眨眼,回忆着当初天赐对他说过的话,道:“你说,除非有人能输入正确密码,否则,根本不会有人能打开。”
天赐内心的火焰瞬间就被浇了一盆冷水,他蔫蔫地扭过头:“那你说,怎么办?他把你关在这里,你就不生气吗?我们是人,又不是动物,凭什么要把我们关在这里。”
“还好吧,爹地只是怕我们会乱跑,也没什么好生气的。”南宝仍旧平静地躺着,他转动了一下身体,重新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:“就算门开了,你能做什么?不如睡一会,休息好了再说。”
“......阎御行那个家伙不找妈咪,我自己去找,我还不信,妈咪能消失不成。”天赐轻哼的一声:“倒是你,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,妈咪平时白宠你了。”
南宝接二连三的妥协,天赐已经彻底忍受不了了:“你不去,我自己去!看着吧,我非要把妈咪找回来不可!”
说话间。
天赐不再踹门,扭头看向缩在床角的顾小小:‘喂,你呢?你也要留在这里么?’
“爹地说,会找到妈咪的。”顾小小往角落缩了缩,明显有点害怕正在气头上的阎天赐:“我相信爹地不会骗小小的。”
“......你这么笨蛋,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了么。”天赐冷笑了一下:“算了,你们要留下,自己留,一会我做什么,跟你们无关,你们也别干涉我。”
儿童房外。
突然发觉儿童房内没了声音,两名打手互相看了一眼。
“奇怪,小少爷怎么不喊了?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?”
“别乱说话,我看,是小少爷喊累了,估计这会休息了,再过一会,我们找替班的过来帮我们盯一会,我也困的不行了。”
“但愿是这样吧。”
两人的话音刚落。
儿童房内。
一道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响起了。
紧接着,就是顾小小尖锐地尖叫声。
“天赐哥哥,你的手流血了!”
“开门!快开门啊!天赐哥哥的手流血了!好多血啊!”
守在门口的两名打手相互对视一眼:“小少爷出事了?!”
“现在怎么办?我们要开门么?”
“可是,天赐小少爷捉弄我们的次数还少吗,说不定,又是假装的......”
“说的也对。”
两名打手自我安慰的一句,准备在门口听听声音,再决定要不要进去。
但下一秒。
顾小小恐惧慌张的哭声就传了出来:“呜呜呜呜天赐哥哥你不要吓小小,小小这就给爹地打电话,叫爹地过来!”
顾小小的声音清楚地传到了走廊上。
两名打手也慌了。
小少爷,真的出事了?!
终于,来不及犹豫,两名打手迅速输入密码,将儿童房的门给打开了。
两名打手刚开门的瞬间。
一道黑影就冲了上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