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前的人,茫然回过头。
一张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人,满脸茫然:“额,不好意思先生,我们认识么?”
霍丞刚准备开口的话,全部都哽住了。
包括他脸上的表情,也僵住了。
因为。
他竟然,认错人了!
霍丞僵硬着笑了一下,在对方开口说第二句话之前,转身,拔腿就跑。
太尴尬了。
他妈这也太尴尬了!
他怎么会认错人!
一直重新跑到对方看不到的位置后,霍丞才大口喘着粗气,停下了,拍着自己的胸口给自己顺了顺气。
呼,这里应该没人认识他吧?
想到刚才竟然认错人,霍丞尴尬地脚指头都要扣地了。
霍丞鬼鬼祟祟朝着周围看了一眼,灰溜溜地重新回了候机厅。
一个小时后。
从欧洲飞往华夏的客机,起飞了。
华夏。
谢家名下的疗养院之外。
一辆红旗牌的黑色轿车不知道已经停放了多久时间了。
副驾驶上。
一道身影安静坐在其中,目光始终盯着疗养院门口的方位,一动不动。
车窗外黯淡的灯光照进来。
刚好可以看到男人苍白憔悴的脸。
仅仅一天的时间,他下巴上就已经长出了青碴。
驾驶座上的青念,忍不住小声开口:“阎帅,只要您一声令下,我们立刻就可以冲进去将顾小姐带出来,您何必在这里......”
听到声音,副驾驶座上的人,似乎才回过神来,他捏了捏眉心,疲惫地倒在座椅上:“任何人,没我的允许,一律不准打扰她,听明白了么。”
“阎帅,属下以前从未见过您对哪个女人这样用心过,这位顾小姐何德何能,让您这么用心。”说话的青年,满脸不解,小声吐槽:“您以前,可不是这样的。”
阎御行仿佛没听见下属的话,只是一言不发。
听到连个回声都没有,青年大着胆子,继续吐槽:“不就是一个女人么,阎帅,您的身份,要什么女人没有,那个顾小姐也不见得多好啊。”
还是没听到阎御行的声音。
这次。
青年终于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,他大着胆子,朝着阎御行的方向看过来:“阎帅?您听见我说话了吗?”
“阎帅?”
还没是没声。
“阎帅?!”
“您怎么了,您可别吓我啊!”
燕京。
一座最为特殊的医院矗立在燕京市区之中。
这里,只有特殊身份的人才有资格进入。
哪怕是燕京之中,最为有钱的商业巨鳄,也很难能拿到踏入这里的资格。
整座医院,全部都被穿着特殊服装的护卫队保护了起来,守卫极其森严。
而今天的这座医院,却与往常的平静不同。
今晚。
陆续有车辆停在了医院外的停车场之中。
平时只能在电视上才能见到的大佬们,却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在了这里。
车辆很快就将医院门口的停车场停满了。
同一时间。
整个燕京的中上流家族,也全部陷入了震动之中。
所有人都在打听,到底是谁,有这么大的面子,竟然能够引来如此多的大佬看望。
只是。
很快。
他们就放弃了。
因为他们发现,凭借他们现在的级别,根本就不够格去大厅。
位于这座特殊医院守卫最森严的病房之中。
一道原本昏迷的年轻的身影,此刻已经醒了。
病房内。
宴洲沉默不语地站在病床跟前,在看到男人睁开的双眼,他的双眼瞬间红了,低下头,不忍再看。
他捏着眉心,开口,声音却无比沙哑:“我昏迷多久了?”
“阎帅,您昏迷了一个小时。”宴洲低着头,声音有些低:“阎帅,您好好休息,属下就在门口侯着,您随时叫我。”
“医生呢?把医生叫进来,我有话问。”阎御行揉着眉心,声音疲惫。
听到他这句话,宴洲的声音再也控制不住哽咽起来,他将头压得更低:“阎帅,您先休息吧,医生说……说您不会有事的。”
“我的话,也不听了么。”阎御行抬头,那双墨色的瞳孔已经冷了下来,他伸手,准备拔手腕上的针管:“你不去,我亲自去。”
“阎帅,属下没有不听,属下这就去叫一声。”宴洲红着眼,迅速退下了。
几分钟后。
医院内,最顶级的医疗团队,出现在了病房之中。
医疗队,为首的老者,穿着白大褂,头发已经完全花白了,他的年纪看上去已经有六七十岁了,但仍旧神采奕奕,眼睛黑白分明,丝毫没有垂暮老人的浑浊之感。
如果有学医的医护人员在这里,一定会震惊,
因为。
除了这位老者之外,医疗队的每一位成员,都是国宝级的专家!
全部都是医学界赫赫有名的大佬级人物。
即便如此,这名为首的老者,此刻看向阎御行的目光,却充满了尊敬与担忧:“阎先生,很抱歉,你的病,我治不了,不过,我会尽力延缓你的病情,也许,过个几年,就有别的法子了。”
老者的话音落下,病房内,一片安静。
阎御行平静盯着这名说话的老者,似乎没有听出对方话中的意思。
他平静开口:“你只说,我现在怎么样了。”
“阎先生,实话不瞒你说,你的身体,早就已经无法维持现在的高强度的工作训练了,你身上的伤,看上去是没什么问题,实际,早就已经伤到了根本,你的五脏六腑,也早就受到了影响,发作也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。”
老者叹息了一声:“我会尽我所为,为先生延续生机,但最多,可能也只有三五年了……”
房间内,瞬间就安静了。
阎御行垂下眼皮,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波动:“......那就,麻烦秦老了。”
说话间,阎御行的黑瞳已经恢复了平静,他似乎根本不在意是生是死。
秦老叹息了一声,不再多说:“我现在就去研制方案,先生好好休息。”
话落。
秦老带头,退下了。
病房内。
重新安静了下来。
只是,安静还没持续多久,一道风风火火的声音,就从走廊的方向传了过来。
“他娘的,老子倒是要看看怎么回事!这群老不死的,要是治不好我老大的身体,我一个个全给他娘的崩了!”
“金总,您别着急,说不定阎先生没什么事呢。”
“滚!别在这里挡着老子的道,小心老子第一个蹭你!”
写到风风火火的声音,已经由远及近。
很快。
金元宝的身影,就出现在病房门口了。
金元宝眼巴巴望着病房里的方向,所以的脾气在看到阎御行的瞬间,立刻就萎靡了,他赶紧收起手上握着的那把手.枪,局促地摸了摸后脑勺,站在门口,不敢进来:“嘿嘿,老大,您把我吓了一跳,我还以为您怎么了,看您没事,我就放心了。”
“老金,有你这么说话的吗,我们阎帅当然不会有事!”宴洲站出来,第一个就不乐意金元宝的话了。
听到他这么说,金元宝嘿嘿笑了一声:“对对对,还是老宴你会说话,咱们老大吉人自有天相,肯定不会有事就对了!”
宴洲没接话,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阎御行,他这才再次瞥了金元宝一眼:“行了行了,别在这里贫了,阎帅还要休息呢,你没什么事,赶紧滚。”
在外人面前,随便伸个手指,都要外人抖三抖的金爷,此刻在宴洲面前却完全没了脾气,他嘿嘿笑了两声,摸了摸脑袋:“急什么啊,我这才刚来,阎帅都还没赶我走呢,你急什么。”
说话间,金元宝就大大咧咧走了进来,还想继续说点什么,他的领子已经被宴洲给拉住了。
“哎!宴洲,你这人,你拉我.干嘛啊!我还有话没跟老大说呢!”金元宝踉跄着想从宴洲的手心挣扎出来,他的体重虽然比宴洲多了不少,但他的力气,丝毫比不上宴洲,整个人直接是被拖着走的状态。
宴洲一点没客气,直接将金元宝丢在门口,拍了拍手:“阎帅要休息,你少在这里扰乱阎帅清净。”
“宴洲,你这话我就不同意了,我这怎么能算打扰阎帅清净呢,我这不是怕阎帅闷,过来跟阎帅聊聊天么。”金元宝哼了一声,提了提裤子,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,脖子上戴的大金链子重新戴正,这才哼哼开口:“怎么,就你一个人是阎帅身边的红人,别人就不能跟阎帅说话了呗。”
宴洲瞪了他一眼:“我没闲工夫在这里跟你开玩笑,你自己滚,还是我把你丢出去,自己选。”
“……”看宴洲不是开玩笑,金元宝这才正色起来,他偷偷朝着阎帅房间看了一眼,压低声音,小声开口:“你跟我说实话,阎帅好端端的,怎么突然昏迷了?到底怎么回事啊?”
“老金,帮我个忙。”宴洲声音低沉下去,平时那股痞气的劲儿,现在是丝毫没有了。
面对这么严肃的宴洲,金元宝显得有些不适应,他抖了一下肩膀,脸皮哆嗦开口:“你少装,你跟我,还用得着说帮这个字么,你尽管说。”
“帮我找全球目前最顶级的医生,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。”宴洲天生就长了一张坏坏的脸,此刻严肃下来,还真有一丝正气。
金元宝却沉默了。
他不是帮不了,而是他很清楚,宴洲这么严肃开口提这件事,恐怕是阎帅的身体,真的出了很大的问题。
他皱着眉,点点头:“行了,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吧,对了,小少爷跟小千金他们现在在哪?反正我最近也闲着,我可以把他们接过去照顾,阎帅也能放心养身体。”
听到金元宝这话,宴洲沉默了。
金元宝皱着的眉更紧了:“怎么回事啊?宴洲,你不会要跟我说,小少爷他们也出事了吧?”说话间,金元宝已经开始撸袖子了:“怎么回事啊,你赶紧跟我说清楚,他娘的,在燕京这块土地,谁敢动我阎帅家人,老子跟他娘的拼了!”
“一时半会跟你也说不清楚,这件事不用你管。”宴洲皱着眉,搪塞了两句:“行了,你走吧,找到医生,立刻联系我。”
金元宝也没再多说,他知道,时间紧迫,他必须马上把医生全部请过来。
他点点头,迅速带着自己的部下离开了。
后面所有过来想要看望阎御行的大佬们,则全部吃了闭门羹。
平时普通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大佬,在这里,却连见阎御行一面的资格都没有。
医院门外。
金元宝刚坐上自己的专车,皱着眉,立刻发布了命令,让手下的人,一天之内,立刻把全球目前能排的上名的所有专家,全部请来华夏。
而另一件事。
则是小少爷跟小小姐的下落。
既然宴洲不肯跟他说发生了什么,那么,他就自己让人去找小少爷他们!
当天晚上。
金元宝大价钱撒出去后,天赐、南宝三个小家伙的下落,就出现在了金元宝的手机之中了。
他盯着手机里的位置,皱起了眉。
金水源疗养院?
如果他没记错,这似乎,是谢家的产业吧?
小少爷他们,在谢家?
他怎么不知道阎帅跟谢家熟悉啊?
想起刚才宴洲的难言之隐,金元宝的脸色沉了下来。
他知道了。
肯定是谢家偷偷抓走了小少爷他们,以此想威胁阎帅!
这该死的谢家!
他现在就去把小少爷他们救出来!
想到接下来,阎帅知道他救出小少爷,感动流涕的画面,金元宝更有干劲了。
说走就走,当即,金元宝就让司机掉头,朝着谢家名下的这座疗养院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