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司年并不开心,翻案司政宇,等于将司年的伤疤再揭开一次,任谁都会鲜血淋漓,疼痛不止。
她搁在腿上的手,就在不停的颤抖,“我爸爸当年是火化成灰,如果留下骨架,或许还能从骨头里拿到证据,但是现在,根本没这个机会。”
席司妄,“我们找到了证人,还有一些其他证据,一定能给他们定罪,就算不相信别人,信我。”
司年看着他认真且写满严肃的脸,倏然神色一松,点了点头。
“我从未质疑过你的能力,这段时间以来,谢谢你。”
她不知道要做出怎么样的回馈,甚至有点想要逃离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,但是根本就做不到。
席司妄眼神黯淡了几分,唇角的笑意扬起,见姑娘别开脸,低声道,“年年,我有没有跟你说过,跟人说话的时候,要看着对方眼睛。”
司年闻言睁大眼睛,猛然对上他一双深谙难懂却又格外认真的瞳孔,有些窒息般的慌乱,又快速挪开,“没,没说过吧!”
“没说过吗?”席司妄疑惑,“那我倒是粗心,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告诉你。”
司年浑身僵硬,这其实是说过的,一次晚上两人事后聊天,她没敢看席司妄的眼睛,任由他帮自己清洗,她软面条一样说谢谢。
席司妄就调侃了一句,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,“年年,跟人说话,要看着对方眼睛,你看着我说。”
那会儿情况又羞又窘迫,哪儿有什么勇气对上她眼睛,她就拉高被子将自己一裹,闷闷的说困。
席司妄倒也没为难她,今天咋然说到这个话题,她记忆就跟万物复苏一样,细枝末节全都拼凑得起来。
小姑娘耳朵有些红,席司妄闷笑,看来这件事他是说过的,而且自己记忆从不出错,什么情况下说的,他门清。
故意这么说,不过是想分散一下她的怒火。
她不爱生气,一般生气也是闷气,自己气倒自己,关于司政宇这件事,从真相揭开到走至如今这般,大家都耗费了不少精力。
司年作为局中人,她更能感同身受这件事带来的伤害,这段时间她的情绪不稳定,他看在眼里,一边想尽快查到真相,揪证据,一边又想司年的情绪尽快得到缓解,这么紧绷着,她迟早绷不住,反弹起来还是她自己承受。
自残的司年,他再也不想看到。
“为什么要看着你说?不想看你。”
她听到他低笑,恼羞成怒。
这人真烦人,什么都说,她们很熟吗?
好吧,是很熟悉,但是因为熟悉,所以才更不好意思。
席司妄笑声溢出,握住了她的手,将人从沙发上拽起来,“走吧,出去散散步,顺便聊一聊检举信的事。”
“好。”
天气回暖,别墅花园里,绿植抽枝发芽,一片绿意盎然,生机勃勃。
围墙边,黄色的迎春花应季绽放,跟绿意相得益彰,看得人心情无端轻松几分,她的手被席司妄握住,两人就慢悠悠的走着,一直没开口说话。
她是不知道该从何问题,席司妄是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