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始醉生梦死。
两个月后,得知楼岳明去了挪威,她也跟着去了。
那一天,她遇到了楼景深。
唐影从远处收回目光,眼睛很干涩,闭一闭,立刻传出火辣辣的疼。
片刻后睁开,她看了看在一侧的花辞,她看着远方,在失神。
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她在说话——
许是察觉到她的注视,花辞转过视线,对上她的眼睛。
“看我做什么?”
唐影淡笑,“没什么,就是觉得——我这枯燥的故事,怕你不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。”
“我当然是,你说我听,你不说我绝不会问。”
是的,这就是她和花辞的相处方式。彼此信任,彼此付出,从来不用对方回报什么,更不会去窥视对方的私生活。
就比如——
唐影也不问她和司御。
“不说了,也没什么好说的——就是感慨罢了。”唐影长叹一声,起来,看着远处的天空,姣好的天气,万里无云。
就像那天遇到陆城的那个午后——
遇到楼景深那天,天气反而不怎么好,有风有云有狂躁的心,有急切的目的。
花辞也站起来,没有看她,就像是无意一问,“离婚了吗?”和楼景深。
还没。
还没离。
“我不能提出离婚,我得让楼景深提出来。”她提,恐怕这个婚就离不了了,男人有自尊上的好胜劣根,自始至终都有。
唐影抚摸着肚子,很平坦,还很凉。
她忽然想起玉姨死后的某天,楼景深说让她怀孕,盛何遇说只有生个孩子才能躲过那一劫,才能让奶奶放过她。
于是楼景深天天找她做。
她兀自一笑。
孩子怎么能拿来做挡箭牌。
孩子也应该在有父母的家庭中长大,她,会离开,她没有想过和楼景深过夫妻生活。
“以前——”
她的语气壮似很轻松,“接近楼景深我不计一切,无论怎么折腾他都行,因为他是楼岳明的儿子,即便是死在我手里,我也不会心软。”
“后来——”
“我慢慢的发现我能把楼景深和楼岳明区分的特别好,即使楼岳明恶贯满盈,楼景深还是楼景深,没有觉得老子是恶人儿子也应该死,因为他是不错的男人。”
“现在——”
她眼角的那一丝笑逐渐的褪去,声音也浓稠了不少,“我发现我是他生命中最大的污点,遇到他,是我有幸,他遇到我,是他的不幸。”
不。
不止是他。
还有陆城。
他们遇上她,是劫难、是人生履历上的最大的败笔。
花辞还是沉默。
“姐。”
唐影的声音还是很轻,还很遥远,“我和父亲约定的那一天,我会杀了他。我想他也不会放过我,如果是那样,别救我,让我解脱。”
外面忽然就起了风。
那么狂。
树叶摇摆。
天地变色。
花辞才淡淡的又嘶哑的,“好。死后我不会安葬你,骨灰洒向大海吧。”
“好。”唐影回。
她说了很多她和陆城之间的过往,却绝口没提她和楼景深之间的一点生活细节。
是把陆城遗忘了,所以才能说的坦然么?

陆城对她,永远都是血淋淋的伤。
一辈子都无法忘怀。
只是那个痛苦的、让她不敢提的时间过去了,而她也已经做好了要去陪着陆城的准备,所以才从嘴边溜出来。
而楼景深——
他呀。
还新鲜的刻在时光里。
…………
轮船上保镖已经救上来数人,包括昏迷的楼岳明,还有池也。
池也没受什么伤,他在整理一下自己后也跳下水去,他要去救唐影。
花辞全程站在甲板上,淡淡的看着他们在和时间生命进行殊死搏斗。
思绪也慢慢的退回来——
她看了眼船板上躺着的人,抬腿朝另一边走去,那儿空荡荡的,站起来舒服些,不至于有这么多的血腥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