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叶就缓缓睁开了眼,目光一片茫然,几秒钟之后,似乎是反应过来了自己晕过去之前是怎样的折磨。
而此刻,嘴又没被继续塞着了,于是张开嘴,没命地嘶吼了起来。
卓施然抬手挡了挡自己的耳朵,皱眉道,“别喊。”
柳叶又啊啊的喊了几声之后,理智逐渐回笼,哑声道,“我没死?我……还活着?”
先前那样的疼痛之下,她真是恨不得自己就此死了算了,失去意识之前,也一度认为自己就是要死了。
但此刻意识回笼,却又开始庆幸起来。
她垂眸想看自己的伤口,自己腹部的伤口是什么情形,她清楚得很。
卓施然转眸对扶桑说道,“拿个镜子,照给她看看。”
扶桑马上就拿来了镜子,解开她伤口的敷料。
看着肚子上那倒像是蜈蚣一样的道道,虽然也很狰狞,但是比起先前开肠破肚的样子而言,的确是好太多了。
柳叶都有些震惊了,她像是看着什么怪物似的,看了卓施然一眼。
毕竟任谁看到这个伤口的状态,都很难觉得这是个正常人能想出来的治法。
卓施然随意点了点头,淡声说道,“大长老有话要问你。你伤好之前,可以留在集雅苑,但是等你伤好之后,如何发落你,全凭我娘的意思。”
说着,卓施然看向了卓阑,“大长老,你们说吧,我先走了,还得去趟封府,不然小爵爷要生气了。”
卓阑当然知道她的确是得赶紧去封府,但他还是有些吃惊,因为,柳叶的招供,事关她的清白。
所以卓阑犹豫了几秒,问了句,“你不留下来听一听吗?这刁奴的招供,是可以证明你清白的证据,也可以证明陷害你之人的罪过。”
卓施然闻言,很淡地笑了笑,“我不需要证据,我不是公堂,我看到的就是证据,我的心就是证据,我知道是谁害我的,我说是他们就是他们,谁说不是都没用。家族能给我公道,就给,不能给,假以时日,我也能自己讨回来。”
卓阑听着卓施然这话,一下子不知道应该从何作答。
一直以来,他都觉得自己这样秉公处理是正确的,没有确凿的证据,就算自己基本也能断定结果了,也不能妄下判断。
但是现在卓施然这话,倒让他有些不太确定,自己这样的做法就算是正确的,但,是绝对正确吗?
如果真的是绝对正确的话,为什么卓家的人才都被逼走了呢?
现在的卓施然,还有几年前的那位……
只不过,卓施然倒是没有功夫在这里等着大长老做出什么判断来。
她已经做完了自己该做的,也说完了自己该说的。
就准备离开。
却是才刚走出集雅苑,没多远,就碰到了个不速之客。
卓施然的脚步停了下来,看着来人那双通红的眼睛,和眼睛里那些近似穷途末路的绝望情绪。
这才觉得,好像心底的郁气,终于得到了释放,这可不只是她的情绪,更像是灵魂深处,遗留下来的,来自于原主的怨气。
仿佛都得到了释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