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炎唇角轻抿了一下,目光依旧幽深,一眼望不见底,但瞧不出什么敌意来。
卓施然哪里可能听不出封炎话里的意思呢?
她就是故意这样说的。
这位世子爷又不是什么傻子,就算别人看不出她的端倪来,封炎见过了她这么多的本事,又怎么可能看不出端倪来呢?
那些在外人看来,肯定是不可思议且奇形怪状的枪支武器,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这个世界能有的技术做出来的产物。
以及那些明显不属于这个世界任何一种属性灵力的力量,却能够给他身上那些被狂暴灵力自伤的伤势,进行疗愈。
是疗愈,不是压制。他一直以来,用各种蕴含寒气的事物,从中吸取寒气护体,让他那些伤势消失,其实都是压制,而不是疗愈。
但是卓施然带给他的,却是实实在在的疗愈。
所以才会让他,甚至在一段时间内,可以见得太阳。
这也是封炎最近才反应过来的。
封炎肯定看得出端倪来,卓施然知道。
她也知道,这位世子爷,虽然看得出来她的不对劲,但肯定猜不到她是为什么这么不对劲。
毕竟不会有人去想她是不是穿越来的。
所以卓施然没什么好慌的,更何况,就算有朝一日,真的有人知道她是从异世而来的灵魂,也没有什么关系。
只要自己足够强大,便没有人能够多说什么多做什么,就算知道了,不服也只能憋着。
而至于这位小爵爷若是知道了?卓施然想了想,那就更加不用慌乱了。
如果是别人知道,她还会想想对方是不是会有什么敌意需要防备。
可如果是封炎知道了,她才是那个能够治他的人,他知道了又能如何呢。
正因为不慌,卓施然此刻看着封炎时,脸上的笑意甚至有些狡黠和俏皮。
封炎看着她瞳眸里没有丝毫慌张,甚至还露出俏皮狡黠的笑意来时。
眉心拧了拧,幅度竟是带着几分无奈的意思在里头。
“……你究竟。”封炎抿了抿唇角,皱着眉。
是什么人?是谁?
这些话终究是一个字都没有问出来。
卓施然轻轻拍了拍火骝驹的脖子,然后就抬腿跨上去了,“小爵爷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啊?”
“……”封炎似是对她先前那个俏皮的态度很是无奈,所以沉默了几秒,才沉声问了一句,“何处。”
“哦,我要去黑市那边找天星阁主,雇一队护卫队,护送我娘回外祖家去。”卓施然说道。
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,封炎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脸上,不偏不倚。
“你还真是对我没有丝毫防备啊。”封炎凝视着她。
卓施然看着他,然后拍了拍火骝驹的脖子,火骝驹原本还跪着的蹄膝就直起来,站起来了。
卓施然的视线,顿时就因为这高度的转换,变成了居高临下地看着封炎。
卓施然略略朝他弯身下来,如同要对他耳语的姿态。
封炎见状,便往前走了一步,凑了上去。
卓施然凑到了他的耳边。
两人就这般,一人居于坐骑之上,弯身凑近。
一人站在地上,略略仰头倾听。
只有周遭院墙和路边挂着的灯笼吐露的昏暗光晕,和明月洒落的清辉照映。
却将他们两人此刻这般的画面,刻画得美得不像话!
封炎听到少女吐气如兰,清清凌凌的声音带着些笑意,落在耳畔,带出些无法忽视的痒意。
她说道,“小爵爷,我通常对长得好看的人不太防备。就小爵爷这张脸,完全长在我的审美上。我们就算打起来,我都能让你三招呢。”
封炎听她说完,就见她还对自己轻轻眨了眨眼,古灵精怪的模样。
封炎定定看着她,“大言不惭。让我三招,你就死了。”
卓施然清清朗朗笑出声来,“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了,小爵爷。”
下一秒,封炎就浑身一紧!
因为,就在她清清朗朗的笑语过后,封炎就察觉到,耳朵被微凉且柔软的指尖给捏着,还摩挲了一下?!
封炎瞳孔紧缩,骤然转眸看向她。
两人距离本就极近,此刻这样倏然转眸,两人的距离,几乎就差没直接鼻尖碰鼻尖了!
呼吸几乎都拂弄在对方的脸上,勾勾缠缠在对方的气息里!
卓施然微凉的指尖在他微凉的耳廓上摩挲而过。
她继续说道,“我要是死了,可就没人救你啦,你也就死定了。所以我为什么要防备你呢。”
封炎眉心紧拧,盯着她,但是目光里,还真就不是什么不悦或者愤怒的情绪。
他只是皱着眉头罢了。
卓施然轻轻笑了起来,这也是她理出来的新思路。
人生嘛,总是需要一些新思路,才会更有趣味。
卓施然说道,“你看,我现在这样调戏你,你不是也没生气么。可见小爵爷对我很是包容,我不仅没什么好防备的,还没什么好约束的呢。”
卓施然说着,就更加放肆地伸手在他下巴上捏了捏。
然后手指就顺着他的下颌线流连到他的喉结……
简直,宛如一个老练的女流氓!
卓施然眼眸弯弯,笑得有些轻快惬意。
而封炎安安静静站在那里,眼眸幽黑,目光极深!
卓施然并没有看出他在想什么,只看到他的目光愈发深沉。
就在卓施然觉得,已经调戏够了之后,刚准备收手。
却没能把自己的手收回来,就被封炎一把给握住了。
她听到男人的声音磁性悦耳,带着几分……有些邪气的笑,几乎贴在她的耳边说道,“的确是不能弄死你,但倒也不是没有办法惩罚你。”
卓施然一怔,“你……唔!”
卓施然的声音还来不及出口,还没能变成一句完整的话语,声音和气息,就都已经被男人以吻封缄。
她瞳孔缩了缩,一下子好像连呼吸都停滞了。
封炎幽深的瞳眸,近在毫厘地看着她的眼睛,从她眼里准确读出了那些错愕。
他眼眸略略弯了弯,似是终于找到了惩治她的办法,颇有几分愉悦似的。
舌尖毫不留情地顶开了她的齿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