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到派出所,发现小小的院子里已经挤满了人。
都是昨晚上去捕鱼的人,包括那些闲汉恶霸。
陈天福和刘发财等人也在,看到唐根水等人走进院子,连忙走了过来,问道:“叔,你们也来了?唐建成呢?”
唐根水道:“他是坐警车来的,你们没有看见他吗?”
陈天福等人摇摇头,安抚道:“叔,别担心,人又不是我们打的,跟我们没关系,最多就是训斥几句。”
刘发财也开口道:“叔,陈天福说得对,跟我们没关系,不过,他弟弟陈天财估计要受到一点牵连,因为死的人里面,有一个就是他之前那一队的。”
唐根水问道: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怎么会死人的?”
刘发财道:“我们走之后,陈天财那一队的队员,闲汉恶霸,还有另外十八户没有组队成功的,三方力量为了抢鱼,越闹越凶,最后有一个恶霸动了刀子,当场就捅死了一个人。”
“那人也是狠人,在死之前,死死抓着恶霸不放,把他一起拖进了冰洞,那恶霸便也被活活冻死了。”
“这两个人的死,事实很清楚,而且,肇事双方都死了,也没什么好调查的。”
“现在要调查的就是第三个死者的死亡原因。”
“这人据说是先被人打了一顿,然后又不知道被谁砸中了脑袋,晕晕乎乎的就倒在了地上,当时场面非常的混乱,谁会去看地上有没有人?”
“于是,你一脚,我一脚,居然把那人活活踩死了!”
唐根水等人听了唏嘘不已,“这人也太倒霉了,这下子怎么去找杀人犯?难不成要把所有人都抓起来?”
唐建波摇头道:“不会全部抓起来,因为法不责众!而且,这马上就要过年了,这要是把这么多人抓进去,肯定会惊动县里,到时候,乡干部和派出所同志都别想好过。”
“所以,他们一定会抓几个重点人物!”
“比如,那些一开始打那人的人,还有砸他脑袋的那个人,另外,就是组织这次捕鱼的人,肯定也会承担一定的责任。”
“啊?三哥?你这么说的话,那四哥岂不是……”唐建兵一脸担忧。
唐建波沉声道:“就看上面领导怎么判定了,老四……”
“行了,老三,别说了,这都是你的猜测而已,又不是真的。”唐建文轻斥一句,然后安慰唐根水,“爸,你别担心,老四最近变得那么有本事,跟乡长都喝过酒,不会有事的。”
“对对对,爸,我刚才都是瞎说八道的。”唐建波也连忙劝道。
唐根水摆摆手,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,然后双手抖啊抖地拿出烟斗,又准备拿烟丝的时候,却怎么也拿不出来,他一恼火,直接把衣兜都扯破了,才把烟丝掏出来。
唐建文见了,连忙接过他的烟丝,给他装烟,继续安抚:“爸,别担心,没事的。”
审讯室里。
唐建成孤零零地坐在审讯椅上,好奇地左右看了看。
两世为人,他还是第一次进这样的地方。
以前都只是在电视里看见,此刻,亲身体验,内心不是恐慌,反而是一种新奇感。
派出所的所长,副所长和乡长陈远坐在长条桌上,亲自审问他。
“唐建成,你老实交代,上次死人是不是也跟你有关系?”
副所长谭勇一副审讯犯人的姿态,凶狠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唐建成。
陈远眉头一皱,却并没有说什么。
所长杨卫国却诧异地看了谭勇一眼,不明白这个平时非常严谨,不会轻易发怒的老伙计今天为什么会如此异常。
唐建成也被问得一愣,“警察同志,我没有听明白你的意思?”
“唐建成,你少给我装糊涂!我问你,上次壕山水库淹死了八个人,你当时在不在?”谭勇喝道。
“在啊。”唐建成答道。
“当时你是不是要去捕鱼?”谭勇又问。
“是。”
“当时是不是人太多,你找不到好的位置了?”
“是。”
“所以,你为了自己的利益,你就暗中敲碎了冰层,让人落水淹死,这样你就有了捕鱼的机会,是不是?”
“啊?”
“你不要给我装糊涂!老实回答我,是不是?”
“不是。”
谭勇怒斥:“不是?你还想狡辩?我告诉你,你抵赖不了!我有证人!”
这时,不仅杨卫国觉得诧异,陈远也觉得诧异了,暗想:难道唐建成得罪过老谭?
“等一下,警察同志!”
唐建成终于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劲了,“你们找我来,不是询问这次打死人的事情吗?怎么又扯到上次淹死人的事情了?再说了,上次淹死的八个人,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!我当时还救了一个人呢?”
“唐建成!”
谭勇陡然一声怒斥,“我们警察办案向来公正无私,讲究证据,如果没有证人,我会随意冤枉你一个老百姓?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,你老实交代,你是怎么害死那八个人的!”
“我没有!你休想冤枉我!”
如果是前世的唐建成,还真有可能被谭勇吓住,然后稀里糊涂认罪,但这一世的唐建成也算是见过了不少大风大浪,神情非常的镇定。
“警察同志,你有证人,就让他出来对质!那天我确实在现场,但我一直都在岸边,当时有很多人都看到了我,要不是我果断烧了一堆火,估计死的人还会更多!”
听到这话,谭勇又准备呵斥,却听陈远轻咳了一下,说道:“老谭,这个事情我们乡里也调查了,的确是意外,不是他杀。”
“行,既然乡长做了详细的调查,那我们就略过这个问题,现在来谈谈眼前的杀人案!”
谭勇脸皮够厚,居然轻轻松松一句话就揭过了他之前的失态,继续凶神恶煞地盯着唐建成,“你说,这次是不是你指使的?”
唐建成听了,很想大骂一句:“卧槽你祖宗,你特么是不是脑子有病?!”
但作为两世为人的他,此刻却一言不发,就这样淡淡地跟谭勇对视。
心里却在想:这是他的一种办案策略?还是在故意针对自己?要是后者的话,那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?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得罪他吧?
突然,他脑海里闪过一道身影。
难道是那个家伙指使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