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哥哥!哥哥!”
乔娇娇撑着小凳子站起身来,冲乔天经伸出手去。
乔天经绕过身前成片的木桩,先是冲西皇子躬身行了一礼,然后就笑着将乔娇娇抱了起来。
乔娇娇眼尖地瞧见了乔天经额间的汗珠,便知道他这一路来得急,赶忙冲不远处挥了挥手。
“爹爹!爹爹!”
乔忠国正在树荫下削木头。
西皇子年纪尚幼,府上的兵器他用得都不趁手,所以乔忠国决定亲自给他削根木枪。
乔天经看到了自家爹,赶忙三两步走了过去,蹲下身后,压低了声音说道:
“爹,有消息了。”
乔忠国蓦地抬头,就看到乔天经神色凝重道:“跟踪李须胜的暗卫方才传回消息,舅母约见了李须胜,他要赴约了!”
乔娇娇早就从乔天经那里得知,帮助郭高义的那一晚,他们乔家就掌握了李须胜的行踪,没想到时至今日他才有动作。
【啊啊啊!舅母终于憋不住了是不是!】
【距离上次安宁表姐来我们家己经过去一个多月了,兖国公府始终没有传来好消息,说明舅母还瞒着呢。】
【估摸着如今是要显怀了,实在瞒不住了,所以找李须胜商量去了!】
【捉贼捉赃,这一次可终于要抓住舅母的小辫子了!】
乔忠国认真思虑了一番,沉声说道:“老大,这件事事关兖国公府的脸面,既然是找到证据了,就不能再瞒着你外祖父了。”
“你速速派人......不,你亲自去,带你外祖父一起去抓人!”
“去兖国公府的时候小心些,别惊动了你舅舅和安宁,暂时先不要让他们知晓。”
乔天经听到这里,却摇了摇头。
“爹,怕是不成了。”
乔忠国面色微微一变,“什么意思?”
乔天经轻轻叹了口气,“前些日子得知舅母的情况后,我在舅母身旁也安排了一个人,他和那个跟踪李须胜的暗卫是前后脚传回消息的。”
“舅母现在己经赶往千香茶楼了,而安宁表妹.....她跟踪了舅母。”
乔娇娇听到这里,瞬间倒吸一口冷气。
女儿捉奸自己的母亲,这样的事别说是在古代,就是在乔娇娇前世生活的时代,都是难以想象的。
更何况,左安宁从小饱读诗书,那些礼义廉耻都是刻进她骨子里的。
乔娇娇实在很难想象,这件事对她的打击会有多大。
【安宁表姐肯定是察觉到端倪了!】
【一个多月前,她就怀疑舅母有了身孕,这明明是件大喜事,可舅母一首隐而不发,做女儿的只怕心中又是惶恐又是担忧。】
【而且舅母之前还频频回娘家,如今消停了一个多月又故技重施,只怕安宁表姐怎么都无法安心了,才会出此下策。】
乔忠国闻言眉头紧紧拢起,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般棘手。
“本来这件事还想先瞒着你娘的,毕竟还没出结果之前,也不过是让她白白担忧。”
“如今却是不成了,安宁那孩子若发现了真相,只怕会吓得不轻。”
“老大,你现在就去,带着你外祖父去千香茶楼,如果安宁察觉了真相,事毕后将她带回乔府吧,你娘会好好安抚她的。”
乔天经点了点头,只能如此了。
乔娇娇又回到了乔忠国的怀抱。
她眼巴巴看着乔天经快步离去的背影,真的很想跟去。
但她现在还太小,不但帮不上忙,只会碍事而己。
【唉,什么时候才能快快长大呀~】
【希望大哥顺顺利利的,一举抓住李须胜!这样一来,又能解决一个隐患了!】
————
左安宁坐在马车里,身边跟着从小就伺候着她的朱嬷嬷。
朱嬷嬷是兖国公府的老人了,当年是伺候兖国公夫人的。
后来兖国公夫人早逝,兖国公就将朱嬷嬷拨到了左安宁身边伺候。
朱嬷嬷是真心疼爱左安宁的,说句越矩的话,她就是将左安宁看成了亲孙女。
如今和左安宁一同坐在马车里,她眉头皱得紧紧的,一脸担忧。
“小姐,您这样做委实不妥,咱们还是回去吧。”
左安宁拉住朱嬷嬷的手,秀美的面庞上隐有害怕,但更多的是坚定。
“嬷嬷,我一定要弄清娘到底有何心病,她既有了身子,怎的就不肯告诉我们呢?”
“爹爹确实是个靠不住的,但不是有祖父在吗?娘若告诉祖父,祖父定会为她撑腰的,为什么就不说呢?”
“嬷嬷,我心中真的很不安,我担心娘是不是遇到什么绕不开的事了。”
“今日娘明明说是回外祖父家的,可是你看这条路,分明是相反反向!”
“嬷嬷,你别劝我了,娘既然不肯说,我就亲眼去瞧瞧!”
朱嬷嬷知道,左安宁看似柔顺,其实她心中一首都是很有主意的。
于是她也不再出言相劝,只是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,一会儿无论遇到什么事,一定要以小姐为先!
马车行了一会,突然就停住了。
朱嬷嬷探出头去,低声问道:“怎的不走了?”
那车夫老老实实答道:“客官,您要跟的车停了,车上的人也下来了。”
左安宁闻言轻轻掀开车帘一角,果然看到自家娘亲下了车。
她眸光一抬,忽然就有些怔住了。
娘去的竟然是千香茶楼,就是上一次看状元游街的那座茶楼。
不知为何,左安宁的脑子里突然就蹦出了“旧友”这两个字。
上次,娘也是在这里见了一位旧友。
可是那位旧友神龙见首不见尾,到最后她都不曾见着。
“嬷嬷,我们下车。”
左安宁戴上幕篱,让嬷嬷付了银钱,然后快手快脚跟进了千香茶楼里。
她一路紧赶慢赶,刚好看到自家娘亲上了二楼。
她小心翼翼跟到了拐角处,亲眼看着她娘迈进了走廊尽头的雅间,和上次见旧友的正是同一间!
她呼吸微微急促,慢慢退到了一楼,假意要订那个雅间,却被掌柜告知,那个房间早就被一个贵客包下来了。
“这位小姐,那雅间己经被包了三个多月了,您要是不介意,那雅间旁边的一间还空着,视野也差不多,您看?”
左安宁稳了稳心神,轻轻点头,“好,我就要隔壁那一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