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娘,什么草木都有寿命,您何必伤感呢?”紫瑛心里也难受。
“是啊,什么草木都有寿命,只是如果一早就种在地里,它们不会死那么早。”贵妃接口。
“呵呵,我有些醉了,咱们回去吧。”贵妃站起来,拉了一下衣裳:“免得离席太久了不好。”
紫瑛心酸不已,还要赔笑:“是。”
种在花盆里的话,不一定死得快,但是它们多数经不起风雨。
她只是喝了酒有些感伤罢了。
宫里的人都知道,陛下为皇后娘娘修缮了这月昙殿,种的都是娘娘喜欢的花草树木。
陛下为皇后做了许多事,提拔她的家族,照顾她的亲眷。
为她养的储君和公主铺路,给她无限权利。
放任她管着所有皇子和公主。
“我昨晚梦见了丽昭仪,就一个照面,梦就乱了。”贵妃走着,团扇轻轻摇摆:“我不念她,我只是在想,当年她盛宠的时候陛下给过她什么?”
“娘娘……当年她做丽妃的时候,陛下赏赐的东西不少啊。后来即便是不成了,也送孩子给她,只是她自己不争气。”紫瑛道。
“是啊,可位份也好,赏赐也好,还不是镜花水月?她无所出而得封妃,宫中人人嫉妒。太后更是不喜欢。若非如此,她后头做事还不一定那么操之过急。高位是一副毒药,吃过了就要一直吃。谁也受不了掉下来的感觉。”
捧起她容易,不管她更容易。
快到了,贵妃没再说什么。
紫瑛想,娘娘是想说陛下如今对皇后,是截然不同的啊。
可是……皇后就是皇后。
贵妃都不想争了,紫瑛几个丫头自然也都冷了那一股热血。这会子她们也回头看,前些年真的疯魔。
娘娘是感伤,毕竟曾经也是得宠的人,从东宫开始,就是陛下宠爱的人。
如今这样,她心里定不好受。
人不是说愿意退一步了,就连伤心和难过都没了。
恨只恨只有一个陛下,却有诸多嫔妃啊。
恨只恨这天下的男人,非得三妻四妾,人心不是秤砣,谁就能那么平?
可这些事,又哪里是她这个小宫女能说的呢?
今日的宴会办的很成功。
等下午送走了所有客人,无眠先把太后送回去。
回到凤仪宫,玉珠儿就跟无眠说看上了两个小伙伴。
新柳道:“一个是乌太师家的孙女,嫡出的六姑娘,乌敏,今年七岁。一个是胡将军家的嫡孙女胡玲月,今年八岁。”
无眠点点头,想了想两个小姑娘长得都不错。
“很好,那就她俩。”
“娘,我选的对不对呀,您喜欢吗?”玉珠儿急了,娘怎么就直接同意了?
“是你的小伙伴,你喜欢最重要啊,你问过如意她们了没,他们喜欢吗?”无眠问。
“问了,如意和大哥哥也都说她们好,四哥哥说乌敏好看。”玉珠儿道。
“嗯……那就行。”这能玩到一起的果然是有点道理的,四皇子居然就会看人家姑娘好看了?
这事既然定了,第二天圣旨就下了。
不光是这俩,还有两个姑娘是陪伴三公主五公主的。至于容妃那个外甥女,还不在京城,一下子来不了,不过听说也已经传话叫动身了。
今日这个日子或许是真的不错,此时的大皇子府上,后院孙氏正临盆。
大皇子今日并没有进宫,也没他的事。
此时,他正在正院里跟樊氏一起等待孙氏生产。
樊氏的肚子也已经九个月了,也是随时可能生的。
直到入夜,后院终于传来消息。
“恭喜大皇子,恭喜皇子妃,孙姨娘生了,是个小公子,母子平安呢。”来报信的宫人笑呵呵。
大皇子起身:“好!赏她!伺候的都有赏!”
樊氏也跟着笑:“辛苦她了。”
只是看着大皇子这么高兴,她心里的酸涩就压不住。
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,心想孩子啊,你生出来后,莫不是还不如妾生的孩子受宠吗?
可大皇子此时哪里顾得上樊氏,他提脚就去看孙氏了。
樊氏的奶娘看不过去,就道:“什么道理,正经的嫡妻怀着孩子呢,一个侍妾生的,就巴巴的去了……”
“奶娘,别说了,皇家的媳妇哪有好当的。”樊氏叹气。
樊氏的丫头小声道:“奴婢听说,大皇子还想给孙氏请封侧妃呢……”
奶娘拍了丫头一下:“别胡说!大皇子自己还没爵位呢。”
回头又劝樊氏:“只是侍妾生的孩子,您给他一口吃食就是了,别多想。”
“我哪敢呢。”樊氏摇摇头。
奶娘心里直骂大皇子没规矩,皇家真是顶顶的没规矩。
难怪至今都没爵位呢,本朝都少见这样的。
只可惜自己姑娘如花似玉的,自打嫁给他,人都蔫儿了。
将军府的孙女,嫁给谁不是过得自由自在,偏就是他。
唉……
大皇子得了儿子的消息,是第二天才送进宫的。
英琼楼叫赏赐了东西,无眠就跟着也赏赐了一些。
并不厚重,一个侍妾生的孩子,要不是大皇子非要来禀报,陛下知道了也不会赏。
无非就是给他面子罢了。
无眠的话,就是为了跟一下皇帝。
但是给大皇子封王的话,陛下依旧没说,他自己是不能要的。
所以大皇子是不是失望,那真不好说。
反正这事就闹的挺没意思的。
本来,无眠也只是看戏。
结果,三月十五的夜里,金波忽然来报:“娘娘,大皇子府上那个新出生的孩子没了。”
无眠还愣了一下。
这个年代死孩子是在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了。
可无眠还真是比较意外这种事,赵家就很少死孩子,也不知道是基因问题还是什么。
宫里这些年来,也没了几个,比如贵妃生的六公主,以及张良仪生的那个小皇子。
可就连一早觉得活不下来的二皇子这些年都长大了,所以乍然听说死了孩子,还是这么近距离的人,无眠真的是很意外:“怎么回事?”
“奴婢不知道,只说是着了寒气。”金波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