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碌有些诧异地看着张元庆:“看来,你也听说过他的名头。那个家伙的大风集团,比耀阳集团还要令人头疼。就在引进的当天,他们的一个副总就过来打过招呼了,让我们吐出耀阳集团的部分业务。
那些业务,当时是耀阳集团快要垮台了,市政府让我们帮忙,我们才介入进去了。钱也扔了进去,好不容易做起来了,大风集团过来,我们就要退出,哪有这个道理。”
张元庆只知道韩逸风能量大,而且混迹商界。却没想到,这个家伙是个跟王耀阳差不多的玩意。这就是典型的,有权任性。
而侯泉年将这样的企业引进进来,无疑是自掘坟墓。周强斌好不容易扫平了本地派,以大出血的代价,将耀阳集团给剥离了。
结果这家伙倒好,才一来就把大风集团又招了进来。
这就是两人的想法不同,周强斌所做的事情,是开创性的,具有前瞻性的。他原本是希望长时间在江北,通过把江北脱胎换骨,令自己得到省级甚至更上面的认可,从而向全省顶峰那几个位置攀登。
这就比如盖房子一样,迪拜的哈利法塔是世界第一高楼,有人说,这个世界第一在短时间内很难被抢走,原因就在其底板十分扎实,地基十分厚实,有“长个子”的空间。一旦其它高楼“试比高”,哈利法塔随时可以启动加高工程。
周强斌的志向和野望远大,所以他经营江北的时候,是朝着打造第一高楼的想法去经营这个地方,想要把江北各方面基础都打实了。
等到他真正把江北打造成标杆的时候,上层不可能不重视的,那么江北就是他能够进入更高级别的门票。
侯泉年的想法完全不同,他追求的就是短时间见效。毕竟耀阳集团倒了之后,对江北的影响还是持续性的。
海云集团固然能够短时间内接手部分业务,导致江北的各行各业影响降到最低。但是海云集团的主责主业毕竟和耀阳集团不同。
周强斌又通过自己的人脉,助力江北问题解决。这肯定是一个长效的、缓慢的过程。
侯泉年招来大风集团,却能够直接解决耀阳集团遗留的一系列问题。给人一种感觉,那就是一针见效。
大风集团也不是傻子,不可能一来就变成蛀虫的,他前期肯定会做出很多花架子,甚至让利于政府。在此期间,地方经济能够得到极大的缓解。
等到大风集团和耀阳集团一样,与地方经济融为一体的时候,那就是他们发力的时候。那个时候,想要拔除这样一个集团,有可能和耀阳集团一样,发生这种近乎令地方崩溃的事情发生。或许侯泉年自信,能够通过自己的驾驭能力,完美控制发展的方向。也或许,他根本就没有想要控制,毕竟暴雷都不知道几届之后的事情了,他在这里干一届还是两届,谁也不知道。
只要他自己控制住了,不拿不占,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。
张元庆觉得侯泉年作风虽然和周强斌不同,但是不可能是那种极度短视的人。他毕竟有望向更高处攀登,不会让江北成为他的隐患的。
所以张元庆觉得,侯泉年还是有相当的自信。觉得哪怕韩逸风掌握着巨大能量,在他面前也差得远。他可以通过自己的手段,控制对方为自己所用。
对于这些,张元庆就不好评价了。
张元庆叹了一口气:“所以你想要离开江北,前往天水市?”
“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,我倒是想要去省城,省城那边鱼龙混杂,我这点体量过去,都不够给人塞牙缝的。周市长这个人我还是非常认可的,可以跟着他的方向布局。要不是害怕他打一枪又换个地方,我立马抽出资金就走了。”
裴碌跟张元庆丝毫没有藏着掖着,说得完全是心里话。
张元庆一听他抽资金就感觉胆战心惊:“得了得了,你别说这些吓人的事情了。你难道还想效仿耀阳集团,我听说上面已经有人在调查了,这个王耀阳就算躲起来,早晚会被挖出来。”
裴碌呵呵一笑:“我都是正规的撤资再投资,跟那个小王八蛋可不一样。充其量江北市政府给我一点阻力,我要不是心疼这点基业,早就不跟他们玩了。”
张元庆对此也不好评价,人家毕竟是做生意的,现在这些做生意的谁不当成宝一样,江北总是从外面找不三不四的东西过来给人受气,人家能忍么?
裴碌倒是挺乐观,他实际上已经完成了多点布局,现在也不怎么避讳了。
“对了,你要不要去天水市,毕竟周市长在那边。你要不好开这个口,我替你去跟他说说。有时候,搞个中间人,事情就很好办了。而且我看得出来,周市长也挺想你的。”
裴碌一脸希冀地看着张元庆,似乎对于张元庆去天水市,很有期待。毕竟在他看来,张元庆一旦有这个意向,周强斌应该不会拒绝的。
而且张元庆在江北市受这个鸟气,不如到天水市那边,天高任鸟飞,想做点成绩还不是信手拈来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