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欢从来没想过自己当初的一个善举最终能报应在这个上头。
当初她去接手那个手术，虽然也没有存什么坏心，但也只是出于一个医生的职业素养。
还难为人家叫姑娘记得这份恩情。
“我当时虽然打了全麻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意识还是清醒的。”
小姑娘回忆着，“我能清晰的听见你和秦雅致的对话，还有她好几次的惊呼。”
“甚至……”
陈佳看了秦欢一眼，“就连陆院长和秦雅致的对话我都能听得很清楚……他们说，要顶替你的身份，不能让你得到这个荣誉。”
秦欢心中有些许无奈，陆北果然从一开始就偏向秦雅致，甚至想要牺牲掉自己来给秦雅致造势。
果然是从始至终都足够狠啊！
不过秦欢并不在乎这个，她突然伸出手，对着小姑娘脑门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。
“小丫头，我不说话你就真当我是冤大头啦？我和秦雅致之间的这些恩怨还用你来强调一遍？”
秦欢似笑非笑地看着她，“想让我帮忙就老老实实给我报酬，别耍这种小心眼。”
小姑娘吃痛地捂住脑门，溜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。
“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厉害！”
“我只是说说而已，怎么就耍心眼了？”
秦欢嗤笑一声，“少跟我玩这套，你这种手段我见多了。”
她又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，露出了一副姨母笑，“姐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这样过来的，见多了比你还精的小孩了。”
“你说什么做什么，你以为能骗过我？”
眼看着自己的话没起到作用，反倒被秦欢反将一军，陈佳这才不甘不愿地撇撇嘴。
“好啦好啦，那我下次给你带过来。”
秦欢抱着手盯着她，意味深长地说道，“还要下次吗？合同不就在你包里？”
她努努嘴，目光落在了陈佳一开始就提着的手提包上。
“你怎么知道！”
陈佳忍不住惊呼出声，一开口便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，不由得又猛地捂住嘴巴。
秦欢被小姑娘滑稽的表现给逗得前仰后合，笑得直不起腰来。
陈佳还一脸难以置信，疯狂给自己找补，“不对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？你怎么可能猜到我已经把合同带过来了？”
“拿出来吧。”
秦欢没有回答她的话，只是冲她一伸手。
到了这个时候，陈佳再否认就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。
她只好撅着嘴巴，将手提包缓缓地打开——里头果然放着一份卷起来的白纸。
“这是我偷偷从我爸那里复印出来的东西。”陈佳委委屈屈地说道，想拿却又舍不得拿出来。
她猛地看向秦欢，认真地说道，“你真的会帮我吗？”
秦欢点点头，“我秦欢从来不对孩子说谎，既然答应你了就一定会做到。”
“那好……”
陈佳将合同慢慢地抽了出来，一脸的纠结挣扎。
也难怪，这个合同受牵连的不会只有秦雅致，就连她爸爸陈荣泊也一样会被影响。
小姑娘还是太在乎自己这个家庭了。
秦欢轻轻地叹了一声，却没有再说什么。
合同终于到手了。
陈佳长长地出了一口气，似乎将心里的重担给放了下来。
“你会帮我的对吗？”
她又一次不确定地问道。
秦欢没有不耐烦，依然笃定地点点头，“我会，我一定会。”
陈佳这才像是彻底放松了下来，露出了一个天真的笑容。
“谢谢你，欢欢姐。”
她冲着秦欢吐了吐舌头，“我这句话是真心的感谢哦，没有耍心眼。”
秦欢无可奈何地摇摇头。
陈佳离开了办公室，而就在这个时候，蒋渊也到了。
两个人擦肩而过，蒋渊露出了疑惑地表情。
秦欢站在门口也看见了刚从电梯里出来的蒋渊。
“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？”
秦欢招呼他进屋。
“刚开完会，看时间差不多了，就准备过来接你。”
蒋渊解释道，又看了看沙发上另外一杯喝了一半的水。
秦欢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，笑了笑解释道，“哦，这个是刚才走掉的那个小女孩喝的水，我还没来得及收拾。”
蒋渊点点头，又想了想问道，“那个小女孩，是陈荣泊的女儿？”
“你认识她？”秦欢挑眉。
“嗯，以前在宴会上见过几次，陈荣泊的独女嘛。”蒋渊点点头，“不过她来找你干什么？复查？”
他皱着眉，“这个时间都已经下班了，她怎么可能过来你办公室找你复查？”
秦欢笑笑，从办公桌上拿起那份合同递给了蒋渊，“她是过来送这个的，想让我帮她把秦雅致从她父亲身边弄走。”
蒋渊眉头一挑，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饶有趣味的笑来。
“陈佳倒是胆子挺大，这都敢做？”
“为了自己爸妈嘛，也正常。”秦欢轻叹一口气，坐到了蒋渊身边。
“这个合同就是秦雅致和陈荣泊签订的代言合同。”
秦欢解释道，“我怀疑秦雅致的这个代言并不合法。”
蒋渊并不了解这相关的法律知识，不由疑惑地侧过头看向她。
“医生是不允许给药品，医疗器械等医药相关产品作代言的。这是法律明文的规定。”
秦欢解释道。
“可是我没记错的话，秦雅致都已经开始拍摄了，难道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吗？”
如果说这件事还只有陈荣泊几个人知道的话，大家没想起来这茬来也不是没可能。
但是落实到了合同这一步，律师也不应该没有察觉到不对劲吧？难道偌大一个陈佳实业没有自己的法务部？
这可是法律明文规定的事情。
“这就是陈荣泊的高明之处了。”
秦欢勾起嘴角，意味深长地说道，“我是刚才看见这个才知道，感情这两个人根本走的就不是代言合同，而是模特的签约合同。”
蒋渊这下是愣住了，匆匆翻了两页之后不由得也瞪大了眼睛。
“就是说，他们签下来的是秦雅致作为模特出镜的合同，而不是以秦医生的名义做的代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