挂断电话，蒋渊坐在办公室里叫来了申秘书。
“今晚跟青婶说一声，让简姨先回家，小睿晚上我陪她就好。”
蒋渊毕竟不是专职的幼儿教师，对于孩子的教育上肯定不如专业人士。
所以将小睿从虐待她的那个托管机构里头带出来后，他便委托申秘书联系了更专业的人士在家里照顾。
家中的环境总归比托管所要强得多，加上他也能借此机会和小睿熟悉起来。
“好的蒋爷。”
申秘温和有礼地点点头，又提醒道，“您上次说要给小睿买的礼物昨天已经到公司了，要给您带回去吗？”
“行，你放车上就可以。”
蒋渊应了下来，想到小睿的时候表情温和了很多。
他也没想到，一个孩子的到来会令他又对回家重新升起了期待。
蒋擎最近动作频频，似乎一心要和他作对到底。
公司里又有诸多繁杂事务，也就只有别墅里的小睿能给他带来唯一的一丝温暖了。
只是想到这，蒋渊嘴角的笑容又淡了几分。
曾经，这份温暖是秦欢给予他的。
下班后，蒋渊坐在低调奢华的豪车里，手边是一个巨大的乐高盒子。
“蒋爷，您要求的机票和签证已经叫人去办了，大概半个月左右就能办好。”
申秘坐在前座，犹豫地问道，“您确定不订您自己的机票吗？”
他毕竟已经跟在蒋渊身边数年了，其实对蒋渊的想法了解不少。
尤其是在秦欢这件事上，他更是明白秦欢对蒋渊的重要性。
但蒋渊却只是平静而略带疏离地摇了摇头，“不用，你叫青婶去一趟就可以了。”
见老板这么说，申秘书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。
车子平稳地停在了别墅门口，蒋渊抱着礼物盒子一个人下了车。
别墅里灯火通明，似乎隐隐约约还传出了孩子的笑声。
蒋渊紧绷的嘴角瞬间松了下来。
他推门走进别墅，沙发上坐着一老一少两个人。
少的自然是小睿，她扎着两股羊角辫，可可爱爱的样子令人心生怜惜。
而老的却是蒋老太太，一个正常来说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人。
蒋老妇人将小睿搂在怀里，祖孙二人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，笑得正高兴。
蒋渊有一瞬间的愣神。
“奶奶？”
随后，他才反应过来，疑惑地说道，“您怎么在这？”
蒋老太太这才回过头看向他，笑吟吟的脸一下子便垮了。
“你小子最近很忙啊，我连打五通电话都没人接。”
她摆出了一副教育晚辈的样子，看着凶神恶煞但其实语气里还是那副宠溺的态度。
“我最近确实忙，不都跟您说过了吗？”
蒋渊一掏手机，果然看见了五条未接来电的提醒。
目光又落在一旁的小睿身上，蒋渊眉头皱了皱，“反倒是您，怎么一声不吭就来我这了？”
“呦，不欢迎我？”
蒋老妇人眉头一扬，摆出了一副气呼呼地样子，“我住了大半辈子的地方，我还不能来了？”
她叉着腰，似笑非笑地站起来，“你这小子，心里面还有我这个老太婆半分的位置吗？”
蒋渊无奈地笑笑，“奶奶，当然不是这样啊。”
他只能对自己的亲祖母赔笑脸，好声好气地将她扶到沙发上坐下，这才解释起来。
“最近工作忙，一直都没空去看您。前段时间我叫人从羊城带回来的保养品您收到了吗？”
他插科打诨地问道。
老太太表情这才缓和了过来，当然她本来也就没有打算怪罪蒋渊。
她淡淡地瞥了小睿一眼，这才慢慢悠悠地看向蒋渊，“有的，我已经叫阿姨收起来了。”
“保健品还是要吃的。”
蒋渊不徐不疾地半蹲在了奶奶身边，又挥挥手招呼小睿过来。
“小睿，过来给奶奶打个招呼。”
小睿脆生生地应了一声，笑容甜甜的。
“奶奶。”
小姑娘长得粉雕玉琢，一双眼睛又圆又亮，灵动极了。
蒋老夫人立刻应了一声，将小姑娘搂进了怀里，脸上尽是笑意。
“这个小姑娘叫小睿？是秦欢的女儿对吗？”
别看老夫人平常不声不响的，其实对什么事都是门清。
蒋渊的笑容淡了几分，“您都知道了？”
他看了眼有些不知所措的小睿，招招手叫她过来。
小姑娘乖乖地走到了蒋叔叔的面前。
“小睿先和青婶去花园走走好不好？或者小睿想不想和青婶在房间里拼积木？”
蒋渊温柔地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，“叔叔要和奶奶说一点悄悄话。”
小姑娘虽然才不过四岁大，但是早熟得很，也已经会察言观色了。
“好。”
她于是露出了甜甜的微笑，奶声奶气地说，“好，那小睿和青婶回房间搭积木，一会叔叔聊完天也要陪我玩哦。”
蒋渊笑着点点头。
小姑娘便蹦蹦跳跳地去牵青婶的手，一大一小便往楼上走去。
蒋老夫人看着小姑娘的背影，不由感叹道，“这个小姑娘还挺懂事，一点也不怕生。”
“从小没有父母，福利院长大的孩子都是这样。”
蒋渊轻叹了一口气，“小睿小小年纪，已经辗转了多个地方，总是不容易的。”
蒋老夫人看了他一眼，摆弄了一下手边的玉镯。
“那你打算怎么办？将她收养在身边？”
蒋渊摇摇头，“秦欢联系我了，说希望我能将小睿送到她身边去。”
“正好，北欧也是小睿一直生活的地方，她在那边也会更适应一些。”
“我还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，要不然让她留在国内多陪陪我？”
蒋老夫人热切地看着小姑娘的背影，脸上的笑容都充满了怜爱。
“也是个小可怜，正好我身边也没有别的孩子，要不然跟着我好了？”
“不行。”蒋渊皱皱眉，“这是我和秦欢说好的事，怎么能出尔反尔？”
蒋老夫人手上动作一顿，似笑非笑。
“怎么，你俩离了婚还有联系？看来关系还挺亲密。”
她意有所指地说道，“你们俩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？都这个时候了，难道还不愿意告诉我这个老太婆吗？”
要不是蒋老夫人从新闻里看见了这个消息，老人家恐怕还得等到蒋家那群人过来探望她才会知道蒋渊的事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