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惊晚低垂的眼眸,眸光晦暗不明。
她从苏落落手中带走楚心晚之时,就知道那女人会告状,毕竟上辈子苏落落可没少污蔑她。
直接辩解自己没有害人之心,谢彦辞能信几分?
今日这一出,就是要让他有愧。
让他知道苏落落的话未必是真,而她沈惊晚,也未必是恶。
倘若谢彦辞真的是‘天命之子’,捏着他的把柄让他为自己所用,甚至让他和苏落落反目成仇……
想想都觉得痛快。
很快,宫人门给沈惊晚重新梳好了发髻,而楚心晚喂了药之后,脸色肉眼可见好转。
谢彦辞像是青松一样杵在床边,眸光偶尔望向沈惊晚,墨色沉沉。
沈惊晚却没有向从前那样冲他委屈。
擦肩而过之际,只冷道:“本宫乃堂堂赵国公主,皇祖父在我十五岁的时候跟我说,我想要什么他都会帮我得到。”
“本宫要杀谁,一刀了结就是,还不至于靠着什么下作手段。”
话落,她挥袖离去。
谢彦辞凝着她的背影,薄唇动了动,却什么也没说。
另一边。
沈惊晚刚一出门,就接到了姑母淑兰长公主的请帖,邀她去‘梨园阁’一叙。
淑兰长公主早年丧夫,此后不曾再嫁,但入幕之宾多不胜数。
若是从前,姑母的宴席,沈惊晚担心谢彦辞误会都不会搭理,但是现在……
她或许需要其他的事,来转移对谢彦辞那残存的爱意。
转眼,夜幕渐深。
梨园阁却灯火通明,锣鼓乐曲不停歇。
劝酒的公子们不论是气质清正,还是冷傲沉肃,都炙热望向微醺的沈惊晚。
一旁的淑兰长公主见状,笑嘻嘻道:“惊晚不愧是我们赵国的第一美人,瞧瞧,是个男人都被你吸走了魂。”
沈惊晚撑着下巴,迷离的目光却划过一丝自嘲。
她唯一想要的男人,却恨不得杀了她。
“姑母听说你和谢驸马成婚至今,一直没有圆房。要我说你也就是年轻,所以才想着在一棵树上吊死。”
说着,淑兰长公主用贴过来,附耳低声:“在这里,有隐晦却刺激的密戏,各种行酒的花活……等你尝过,知道其中美妙,就不会只念着谢彦辞了。”
“今晚,可要姑母为你安排?”
沈惊晚没接话,只自顾自又喝了一杯酒。
淑兰长公主以为她同意,当即派人把沈惊晚送去了上好的厢房。
渐渐酒劲上来,沈惊晚视线也有些模糊。
目之所及,是一大片的红,像极了洞房花烛夜的新房。
这时,房门被人打开,有人走了进来。
沈惊晚眼也不抬,抬手揉着醉酒涨疼的额头吩咐:“过来伺候。”
话落,门忽然“哐”的一下被猛地关上!
接着,耳边传来谢彦辞冷冽至极的一句:“沈惊晚,你就这么想要男人?”
轻纱帷幔摇动,本该流转的暧昧被谢彦辞尽数冰冻。
沈惊晚的醉酒都被气得清醒。
呼吸和酒气间,流传的分不清是爱意还是淋漓的恨。
她坐直了身体,纤细的手指勾起滑到臂膀的外裳,故作惊讶:“驸马这么在意我想不想男人,是打算毛遂自荐?”
话落,谢彦辞兀得一拳砸在她头侧的屏风上,披风轰然倒地,而男人手背血淋淋一片。
“你——”
沈惊晚惊呼一声,还不等说出什么,整个人就被谢彦辞压在绣床上。
男人死死盯着她,语气森寒:“你就这么想让我跟你睡?还是只不过为了玩弄我,让我跟外面那群公子一样,钻进你的裙底伺候你?!”
“铮”地一声,利刃出鞘。